可當蕭韻直接撞去梨花殿時,卻被椎奴滿面笑容攔在了外頭,豎著手指搖頭:“太后不舒服呢!”
蕭韻急得抓耳撓腮:“那四小娘子交待給我的差事……”
椎奴一愣:“誰?”
“哦!郡主!離珠!她讓我只許跟太后說。”蕭韻一臉苦相,“可我進了宮又沒見著太后娘娘的話,她那麼聰明,一定猜得到是因為太后娘娘不舒服……
“她如今剛剛為了救人使盡了力氣,倘或發現太后娘娘病了,只怕是拼了命也會闖進來……”
“罷了,你說不過那小子的。讓他進來吧。”小宮女笑嘻嘻地來傳沈太后的話。
椎奴的心思卻早就提了起來,追在蕭韻的身後低低追問端的。
蕭韻顧不上答話,只低聲請她屏退眾人。
“……郡主說,雖然欽天監監正被毒害是大事,但目下她尚無把握嚴先生何時能醒,所以不宜張揚。
“陛下性情如火,若是知道此事,怕不得頃刻間勃然大怒就要驚動四方。所以還是先報知太后娘娘。
“如今嚴先生只當是病了,先讓他師兄妹二人診治。若好了,嚴先生自然知道那兇手,到時候不過是三兩差役,緝拿歸案。
“若是有個萬一,也請太后娘娘勸一勸陛下,暗地裡細細查訪便是。”
蕭韻自己說著都覺得這番話很難自圓其說,一邊說一邊皺眉。
沈太后和椎奴卻都聽懂了,臉色越來越難看。
“好,哀家知道了。辛苦小韻兒跑一趟。
“不過,還是得叫太子過來跟小韻兒混一混,你才好出宮的。”
連哄帶騙地將一萬個不樂意的蕭韻帶去了偏殿休息。沈太后看向椎奴,牙縫裡生生擠出來一句話:“這餘家,留不得了!”
椎奴遲疑著皺起了眉。
“怎麼?”沈太后看著她的樣子,挑起了眉。
“婢子覺得有一件事似乎跟這個有關聯,卻想不起來是什麼事了……”
椎奴索性在沈太后榻前做了下里,皺著眉苦苦思索。
“看來你也老了。”沈太后淡淡地說了一句,忽然冷笑了一聲,“若不是我那離珠……想必,咱們這大夏後宮,是要改姓餘的!”
椎奴悚然而驚,訝然抬頭看向沈太后。
“又有本錢,又有口齒,還恰好能投了皇帝的心思。外頭還有這樣的人手給幫忙……”
沈太后越說越輕,最後變成了一聲長嘆,往後一靠,閉上了眼睛:“咱們還得做好準備,替他們家遮掩……”
“那……”椎奴不甘心地哼了一聲,自己悶在那裡生氣,卻不做聲。
“若是離珠能救下嚴啟明……”沈太后喃喃,“事情就還能轉圜……”
永泰坊。
沈府。
子時。
“好了……”第二次施針已畢,眼看著嚴觀翻身嘔吐,鍾幻臉色蒼白地鬆了一口氣:“我可累死了……”
“什麼死不死的?別瞎說!”扶著他的沈沉順手狠狠掐了他胳膊一把。
鍾幻連呼痛的力氣都沒了,只好苦笑著看她:“我家董一和千針都來了吧?讓他們服侍我,你也去歇了吧。”
沈沉遲疑片刻:“我等嚴先生醒。”
“他至少要明天卯時才會醒。你還是睡一覺,養精蓄銳。明天他醒了,還得再來一針。但我肯定是沒力氣了,全得靠你。”
鍾幻示意趙真扶了自己出去,笑容竟然還能含了幸災樂禍,“明兒個最後一針你要是扎不好,還能把嚴先生扎死。所以你自己看著辦哈!”
一句話說得沈沉幾乎要背過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