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招手叫人:“去拿個空盤子,不用客氣,把每個桌子上的菜,各挑一點,擺開了,給我端過來,我要都嚐嚐。”
眾人絕倒。
“鍾郎,這樣試菜,是否太過儉省?”蓮王含蓄地看著鍾幻。
佟守端則張嘴就噴了一口酒出來,笑得喘不上來氣:“錢大省知道你在外頭這摳門相麼?”
“鍾郎啊,你這茂記做生意若是隨了你,我們日後可就不敢再去了!”連楚佩蘭都忍不住跟著湊趣挖苦。
“師兄,這邊這邊。端過來。”沈沉顧不上他們在說什麼,只是對鍾幻的這個提議喜形於色,忙忙地伸手把已經撿好的盤子放在了自己桌案上,伸了筷子,聚精會神得試起菜來。
鍾幻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沈沉的頭,笑著對眾人道:“這孩子怕是沒幾天能在外頭晃盪了。又不能只吃雲樓,我這個做師兄的,總得讓她隨心如意了啊!”
“鍾郎對離珠郡主,倒是一心一意啊!”楚佩蘭的聲音有些不懷好意的陰陽怪氣。
蓮王坐在上頭,一向掛在臉上的溫柔笑容,漸漸消失。
便是蕭韻,也沉了臉看向楚佩蘭:“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鍾幻則輕輕地笑:“那當然啊。我們師兄妹相依為命七八年,比彼此的父母、朋友、親長,所有人,相處的時間都要長。”
抬頭衝著眾人,怡然自得地揮著紈扇,“便是我師妹說一句:師兄,你命給我用一下。我也絕對沒有二話。”
“鍾郎不要信口開河。”朱蠻坐在對面末席,笑容中多了一抹說不出來的複雜,“如今你可不是當年孑然一身的時候了。你果然飛蛾撲火,你那舅舅可肯讓你胡鬧麼?”
“這話正是了。”於子璋忍不住也加入到討論中,“先前你算得上是個孤兒,那你怎麼做,只關係自身,肆意妄為也沒什麼。
“可如今,我聽說錢先生已經放出話來,以後錢家的就都是你的。你這肩上可扛著幾百上千口子人的身家性命呢!豈能這樣,就係在……”
於子璋想往沈沉的方向指,卻又覺得不合禮法,便又收了回來。
鍾幻便在這個時候哈哈一笑:“錢家有我,不過是多了個會出主意掙點兒小錢的外人。錢家沒我,也一樣興旺發達了百十年。我的生死榮辱,跟錢家有什麼關係?”
歪頭看看吃得意興盎然的沈沉,笑道,“倒是這個傢伙,大約無論何時,都跟我脫不了干係。”
沈沉從空盤空碗裡抬起頭來,用力點頭:“師兄說的都對。”
佟守端被她的蠢萌樣子氣得噗嗤一聲笑,轉向朱蠻,問:“羨慕不?”
“佟公子是這世上最清醒的人。”朱蠻苦笑著舉起手裡的杯子,先敬他一杯,然後又自己斟滿,舉向鍾幻:“這屋裡有一個算一個,誰不羨慕鍾先生?”
眾人默默地都舉起了酒杯。
“我說以上這番話的目的是,”一杯酒下肚的鐘幻臉上的笑容開始發苦,嘆著氣,道,“我們家這個倒黴孩子啊,生平最擅長的就是闖禍。往後若是得罪了哪位,不用找她,她也覺不出來她得罪了人。還請大家直接找我,我替她給各位賠罪。”
佟守端剛剛又喝了一口酒,再度噴了出來,笑得東倒西歪:
“合著鍾先生這一席宴,是跟大家夥兒先打好了招呼,往後離珠郡主的爛攤子,歸你收拾?”
鍾幻愁眉苦臉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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