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森笑了起來,喬治卻紅潤著眼眶。
“楊尼斯,你小子今天沒有讓我失望。記住,今年夏天好好練習一下投籃。只要你的投籃能進步,相信我,這個聯盟沒有任何人能攔得住你......”亨森說道一半,欲言又止,“算了,下賽季就該貝基.哈蒙操心這些事情了。你們還有自己的路要走,繼續努力。”
阿德託昆博沒有說話,甚至沒有表情。他緊咬著嘴唇,在亨森身旁默默點頭。
“頭兒,你不能這麼拋下我。你曾兩度把我拯救了回來,現在難道要一個人先走嗎?我也打不了幾年了,等我不行的那一天,咱們再一起退役。”
隨後,史蒂芬森也湊了上來。他說亨森救了他兩次,這一點也不誇張。第一次,亨森讓窮困潦倒的他打上了NBA。第二次,亨森讓幾乎快混不下去的他重回步行者,並重新在NBA站穩腳跟。
這個曾經被抓進警察局後在緊急聯絡人那一欄填亨森電話號碼和名字的傢伙,對亨森的感情其實非常真摯。他知道自己是一個混蛋,他本不應該擁有這一切。但幸好,那個叫做亨森.喬的人從未放棄過他。
“你已經老大不小了,蘭斯。你不能總是被人拯救,你也該拯救一下別人了。如果我退役之後你敢鬧事的話,無論你在那兒,我都會趕過去踢爆你的屁股。”亨森指著史蒂芬森的鼻子大吼了一句,然後用力將他抱住。
隨後,越來越多的人聚集到了亨森身旁,奧拉迪波、丹尼.格林、洛佩茲、西亞卡姆、羅斯、布羅格登......
仔細一想,步行者隊陣中幾乎所有人,或多或少都因為亨森而變得更好了。他們有的是二輪秀,有的是落魄球星,有的已經過氣了,有的不被其他教練信任。
但聚集在印第安納波利斯,聚集在亨森手下後,他們只有一個身份——總冠軍!
因此,步行者隊的凝聚力和亨森對球隊的掌控,是其他任何人都無法比擬的。這些東西,也是其他球隊學不來的。
球場上,亨森還在和球員們說話,擁抱。很多球員都哭了,但亨森自己沒哭。?他不想讓自己的離別看起來那麼悲傷,都40歲的人了,還有必要搞成這樣嗎?
所以,他總是瀟灑地周旋於每個球員之間。和這個人說幾句,一個擁抱,又去找另外一個人聊幾句......
沒人催促他,就連亞當.肖華和奧布萊恩杯都必須等著。今天,亨森才是最大的主角。
近兩萬多名球迷留在看臺上,捨不得離去。??亨森則和他的球員們在一起,挨個與他們說話。
這就好像是一個即將退休的將軍正在最後一次檢閱他的部隊和手下軍官。或者說,就像一個國王與他手下的臣民們道別。
安佳麗和艾米麗坐在看臺上和其他人一起歡呼,她們為那個男人的成就而感到自豪。
就在這時,全場球迷突然紛紛舉起了他們攜帶的字牌。字牌上的內容很簡單,就兩個詞。
“Thank you,Henson。”
隨後,球迷們統一劃一的呼喊,統一地搖晃著手中的字牌。
“謝謝你,亨森。”的呼喊聲最終響徹全場,不僅僅是球迷,就連解說和球場上的球員們都在跟著一起呼喊。
飄散的彩色紙屑中,那個備受敬仰的華裔男人站在原地,看著周圍的一切。
然後,他哭了,微笑著流下了眼淚。他本以為自己今天能繃住,但這一刻,他的情緒終於爆發了。
每一個球迷,每一個球員,球場上的每一塊地板,穹頂上的每一面總冠軍錦旗......這些都要和他說再見了。
亨森沒有像科比那樣發表慷慨激昂的演講,在淚光中,他衝所有球迷揮了揮手,然後低下頭快步朝球員通道走去。
在球員通道口時,亨森突然停下腳步。他轉身,90°鞠躬,然後離開,這一次沒再回頭。
全場攝影機都拍攝著亨森的背影,直至消失在球員通道的拐角處。
“這是亨森留給我們的最後背影,一個時代結束了。”
2019年6月10日,邁克.布林的最後一句解說詞,給亨森的執教生涯畫上了圓滿的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