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鏡中妝,垂面也嬌豔。奈何奈何,美人心中怨。可知可知,公子巧歡顏。
午膳時刻,秦玉果真來了。他似乎心情不錯,笑盈盈的。顏夕棠正準備行禮,他連忙走過來將她扶住。“你以後可以免去這些規矩的。”牽著她坐下,手握得緊緊的。“今日是我的不是,你可原諒我?”他細細詢問,像是一個討糖果的可憐孩子。
顏夕棠微笑點點頭。她的笑容如春日的暖陽照亮了他的心扉,他開心地傻笑起來。“那以後我便不會限制你,這宮中任何地方你都可以隨意進出。”他說得很果斷,他對她是寵到心尖尖兒上的。
顏夕棠愣住了,“為什麼對我這般好?”她有些不忍心傷害他了,他對她這般,她又怎能心狠下去。
他將她的手附在自己的胸口上,雙眼中只能看見她的身影。“因為你在我的眼中,腦海中,心中。你曾問過我我們是否認識。是的,我們生生世世都相識。”甜言蜜語說到坎尖尖兒。從這樣一個帝王的口中所說,若說沒有絲毫感動都是假的。
“我......”顏夕棠的腦海中突然蹦出葉錫寒的身影。他曾經說:半山桃花為你中,傾你一世桃花林;以後你想去哪兒我便陪著你,保護著你,不會離開你......腦海中的畫面一幕幕浮現,她突然抽回自己的手。秦玉不解:“怎麼了?”
顏夕棠只是一個勁兒地搖頭。“沒事兒,我沒事兒。只是......只是感到頭有點兒暈罷了。”她在極力掩飾。噹噹初的一幕幕回放,她已經累了,不想再輕易相信一個人了。九辛似乎是感受到她的異樣,心中傳音道:“不要被迷惑。”她只是心中點了點頭,算是明白自己的目的和處境。
秦玉一下子站起來,摸著她的額頭。“我叫太醫。”顏夕棠連忙阻止他,示以安心的微笑。“不用,我沒事。只要......”在心中反覆斟酌,最後還是一咬牙說出違背心意的話。“只要你在我身邊,我便什麼事兒都沒有了。”她扯動臉皮,儘量給他最美的微笑回應。
他一下將她抱著,“真的嗎?你......你再說一遍。”
她有些不願意,但還是重複道:“我說,只要你在我身邊,我變什麼事兒都沒有了。”
他慢慢放開她,撫上她的面頰,在她額頭上留下一個柔軟的吻。“你知道嗎,我等這一刻已經等了很久了。我愛你,棠兒。”他的每一個舉動都透著小心翼翼,似乎是生怕自己一個大的舉動會破壞掉這個如夢的美好場景。
她慢慢推開他,淡淡道:“咋們用膳吧。”拿起筷子準備夾菜。
“好好,用膳。”他笑得開心極了,連用膳都合不攏嘴。隨後一連夾了好幾個菜在她的碗中,極盡溫柔。真真像極了民間的老夫老妻。
“你也吃。”她也極為不熟練地夾給他一個菜。這一舉動在秦玉看來,顯得格外可愛羞澀。另隻手不安分的又摸上了她的玉手上,弄得她一抖,剛好菜掉入了碗中。
用完膳後,秦玉便依依不捨地走了。
將人安排走了後,九辛幻化出來。盯著正魂不守舍的顏夕棠看,“莫不是你對他動了心思?”
她一震,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一個問題,只是沉思。若自己先認識的人是他,那在自己心中他一定會佔有一席地方。可惜,緣分這種事兒,總有個先來後到。他是一個好男人,只可惜他是一個帝王,終究只能是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帝王。
九辛又開始到處嗅著。突然道:“這皇帝不簡單,他身上有結界的味道。”難怪每次秦玉在的時候就能夠嗅到一股熟悉的味道。所以它不敢讓顏夕棠跟他靠的太近,因為那個男人身上的味道著實不尋常,有點像是......
“對了,他身上的味道跟那日遇見的黑袍身上的味道極為相似。”九辛說出這個驚天的秘密弄得顏夕棠一驚。“真的是一樣的味道嗎?”
九辛肯定地點頭。她有點不敢置信,“莫非,他就是那黑袍?”可是這樣一猜想又覺得著實不對勁,因為當日那個黑袍的眼神在秦玉眼中並沒有。
“我也只是猜想,或許他就是黑袍,或許他不是。”繼而說道:“但有一點肯定的是他們身上的味道非常相似。”若真是黑袍,那或許這一切都是一個陰謀,以後可得更加小心才行。
顏夕棠陷入沉思。回想著自從見到秦玉的一幕幕,似乎是想從中找出一絲可疑。隨後說道:“九辛,或許要想找到結界就需要更加接近那皇帝了。看來以後我們得更加小心了。”
九辛點頭答應,“今晚我便為你去取一些精血和藥材給你服用。”
顏夕棠有些擔心。但這一幕全都被九辛體會,“你放心,除非我願意現身,否則平常人是無法看見我的。”
她這才放下心來。“九辛,謝謝你。”
九辛愣了愣,這一世除了她之外,顏夕棠是第一個對它完全處以信任的人。它回到吊墜中,似乎是在極力迴避。
風吹來,漸感冷意。她走向前去準備將窗戶關上,突然一隻白鴿飛了進來。關好窗,只見那白鴿腿上綁著一封信紙。她有些疑惑,將其開啟。信中道:師妹,你過得可好?自從你出了山,師傅和我都快被你氣死了。師傅讓我出來找你,誰知葉錫寒告訴我你被囚禁到了皇宮中。師妹,師兄會想辦法救你出去,以後陪你看山川,看盡世間繁華美景。師兄親啟。
手微微抖動,眼淚終於控制不住地滑落了下來,哽咽。“師兄。”
走向桌前,拿起筆寫信,然後將信紙綁在鴿子腿上。推開窗,鴿子飛到空中,直到只留有一絲殘影。
口中喃喃道:“師兄,你過得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