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您是……”聽這名黑衣女子說完這番話,我驚訝地失聲問道。
她並沒有回答我,只是轉過身來,緩緩摘下她的面具,當我看清楚她的容顏時,再次失聲喊到:“姑姑!怎麼會是您!”
“天兒,我不是你的姑姑,我才是你的孃親,當初萬不得已才將你託付給你現在的父母扶養的。我曾經救過你父母的命,為了報答我他們答應幫我將你視為己出,並養大成人。所以你父親的書房裡才會有我的照片,只是我想讓你過普通人的安定生活,不想讓你捲入這個黑暗世界的血腥生活,才刻意要求他們沒有我的允許絕不可以告訴你真的身世,以及我是誰。孩子,娘要走了,以後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們才能見面了,臨走前,能聽你親口叫我一聲孃親嗎?娘等這一天等的好辛苦。即使將來娘死了,也沒有遺憾了。”黑衣女子抬起頭,輕柔地撫摸著我的臉頰,溫柔地說道,說到最後時竟然泣不成聲。
那一刻,我徹底愣住了,這到底怎麼回事?一直讓我害怕的女子居然是我孃親!一時之間,我真的無法接受這個現實。
可是冥冥之中,我又覺得眼前的女子不像是在騙我,她眼裡流露的真情和溺愛絕不是裝出來的。
儘管我能感覺到她給我一種莫名的親近感,但讓我喊她孃親還是讓我難以啟口。也許我的猶豫不決讓她有些失望吧,她苦笑了一下,很內疚也很遺憾地說道:
“天兒,娘不為難你了,從小我就沒有盡到孃親的責任,你不想認我,我能理解你的。來,把手給我,娘送你一個護身符,以後你看到這個護身符,就好比孃親陪在你身邊一樣。你現在的父母見到這個護身符,自然會告訴你一切的。”黑衣女子將我的右手掌心向上,又咬破她自己的食指指尖,在我的掌心用她的血畫了一個很奇怪的圖案。
圖案剛畫完,就爆發出一片五彩的霞光,光芒很刺眼,等我禁不住眯上眼睛,再次睜開時,發現圖案已經不是之前的血紅色了,而是變成了金色。
金色持續了沒多久就暗淡無光了,變成了類似胎記的暗紅色。我抬起手仔細一看,圖案非常精美,中間有一個很古老的字型,四周圍繞著一隻不知名的怪鳥,看怪鳥的形態絕不是什麼普通的鳥類,隱隱約約中有一種難以言表的高貴和霸氣。
“天兒,娘要走了,今後的生活要學會照顧好自己,無論孃親在哪裡,都會為你祈福,保佑你一生平安的。記住,不要隨便相信眼睛看到的,要學會用心去看待周圍的一切。”黑衣女子邊說邊向腳下的血海飄去,臉上流露出濃濃的不捨之情。
當她的身體墜入血海時,開始漸漸融化,隨著她不斷下降和融化,我的心莫名地感到心酸和不忍,就在海面只剩下她的頭部時,她似乎很不甘心地仰面盯著我,彷彿在徹底消失前能多看我一眼都是一種滿足。
我突然間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感到非常的害怕,害怕自己將來會很後悔沒有滿足這個黑衣女子最後的心願,於是我失聲喊到:“雖然我不能肯定你是否真的是我孃親,但我願意喊您一聲,如果我真的是您的兒子,那麼您一定要等我,我一定會找到您,將您救出來的!孃親!相信我!一定要等我啊!”
在我歇斯底里地喊出這番話時,我看到黑衣女子原本失落和遺憾的容顏突然間充滿了希望和欣慰,她的身體已經幾乎全都消失了,僅剩一張蒼白的臉浮在血海之上,儘管很蒼白但是看上去很滿足。
“天兒,孃親會一直等你來的,即使再也見不到你了,孃親也沒有遺憾了……”黑衣女子說完就徹底消失了,而我情急之下,衝入血海里,想要把她拉上來,可是無盡的血水瞬間將我吞沒,在極度的窒息和壓抑中,我大喊一聲:“孃親!回來!”隨後就一身冷汗地醒來了。
當我醒來時,一看鬧鐘已經早上八點多了,回想起之前荒誕的夢,我感到很奇怪,很久沒有做一個晚上的夢了,竟然還如此逼真。那個黑衣女子怎麼可能變成我母親了呢!真是荒唐呀。
“揚哥哥,你沒事吧?是做噩夢了嗎?你剛才喊的好嚇人呀。爺爺讓我來叫你起床啦,一會你不是還要去機場接叔叔阿姨嗎?”一陣敲門聲後,仙兒衝了進來,在我床邊仰起可愛的小臉問道。
“膽小如兔地仙兒,揚哥哥沒事,嚇著你了吧?告訴福伯,我馬上起來了,幫我下碗牛肉麵吧,吃完我就去機場接我爸媽去。”我寵溺地在仙兒可愛的鼻子上輕輕颳了一下,笑著說道。
“咦,揚哥哥,你手心的這個圖案好漂亮呀!我記得昨天還沒有的呀,啥時候畫得呀。揚哥哥給我也畫一個吧!好不好嘛。”仙兒突然驚喜地看著我的右手嚷嚷起來,還把她的小手伸到我面前,一臉期盼地盯著我說道。
我下意識地低頭一看,在我的右手掌心果然有一個類似胎記的精美圖案,而這個圖案正和之前夢裡所看見的一模一樣,頓時我驚訝地盯著自己的掌心,心情久久難以平靜下來了……
在去機場的路上,要不是坐在副駕駛的仙兒多次提醒,我不知道自己會闖多少次紅燈了。
每次都是仙兒大呼小叫紅燈紅燈,我才回過神來,猛然間一腳急剎車,才沒有闖入行人斑馬線。
其中有一次最危險,等我聽見仙兒的呼叫猛然間踩下剎車時,已經太晚了,眼看就要和前面一輛突然停車的大貨車撞上時,我的右手掌心一陣發燙,無數金色光芒從我的手心射出,將我的車身完全籠罩,居然硬生生把我的車強行靜止在了當場,才避免了一場車禍。
當我心有餘悸地下車一看,我的車頭保險槓和前面大貨車的保險槓只差兩毫米,而大貨車司機和附近其它車主似乎都沒有發覺我的異樣,就連車裡的仙兒也沒有發覺之前我手心發出的金色光芒,一切真的很詭異啊。
出門前吃福伯為我精心做的牛肉麵時,我就時不時走神,也許是福伯察覺到了什麼,便勸我在家休息,還是他去機場接我的父母更為穩妥,我依然是婉言謝絕了。福伯無奈之餘就讓仙兒陪我一起去機場接我父母了,免得路上我再這樣就危險了。
之所以我會如此,那是因為我一直在回憶夢裡那個黑衣女子對我說的每一句話,既然我的掌心真的有夢裡的那個圖案,那麼她說的話顯然很有可能是真的了。
也就是說,她完全有可能是我的孃親了,只是父親故意騙我她是我的姑姑而已。怪不得小時候時常見父親和母親對著姑姑的照片唸叨著什麼,還總是刻意迴避著我。
好奇的我有幾次躲在暗處偷聽過,似乎他倆都會提起一個名叫天兒的孩子,我還以為姑姑的孩子叫天兒呢。我也問過母親姑姑為什麼從來不來看我們,母親每次都很感激又很無奈的沉默許久,又用別的話題把我打發走了。
顯然母親是想有意隱瞞了,不過,這次再見到他倆,我又有了手心的圖案,想必我就能知道一切真相了吧。
當我在最危急時刻被手掌心的金色光芒挽救後,更讓我確信那個圖案就是孃親給我的護身符了。這未免也太神奇了,那金色光芒顯然不是這個世界應該有的東西,孃親所在的世界和我現在所處的世界應該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世界。
想到這裡,我更加迫不及待地想見到父母,於是我把油門踩到底,快速地向機場趕去,我只想馬上見到父母,問清楚黑衣女子到底是不是我的孃親,還有就是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當我趕到機場國內到達出口時,遠遠就看見父母推著行李車走了過來,在她倆的身邊居然還有我日思夜想的鳳娟娟!
回來的路上,是鳳娟娟開的車,仙兒依然還是坐在副駕駛和鳳娟娟聊得很開心,她倆一直都很投緣,每次鳳娟娟來我家玩,都要給仙兒帶很多好吃好玩的東西,所以仙兒對鳳娟娟也是非常親近。
而我和父母坐在後排,也聊的很盡興,考慮到有鳳娟娟在,不方便詢問夢中黑衣女子的事情,我只好忍著,和父母隨便聊了一些家常瑣事,也順便對父母的所有親戚都打聽了一遍。
我知道父母的親戚很多,有的離上海近的,我都見過,也有一些雖然從未見過,但照片見過,這其中也包括我的姑姑了。
在我和父母看似很隨意地聊天中,我還是明顯察覺到,父母總是儘可能在避免談及那個神秘的姑姑,只要不是有關那個姑姑的事情,父母都能做到侃侃而談。
一旦我把話題岔開,提及那個姑姑時,父母總是會短暫的失神片刻,就又用模稜兩可的回答把我打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