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我十分迷戀,在連續看了兩年多她的散文後,我自己也說不清楚到底是僅僅喜歡上她的文字,還是已經喜歡上她的人了,甚至我連從未去過的南京城也莫名地喜歡上了,也許這就是所謂的愛屋及烏吧。
她每週日午夜十二點整都會準時發表一篇散文,字數一般都在三千字左右,每次這個時候,我都會第一時間守在那裡,並且毫無疑問地佔據評論的沙發位置。
這兩年來,每次我的評論都一樣,只有一句話:晚安,塵緣中的你,早安,塵緣中的我。
每次留完評論我就開始細細品讀她的散文,每個字,每個標點符號我都不會放過,因為她寫得很講究,也很投入,投入到連標點符號裡都隱含著某種特殊的意境。
我每次至少品讀五遍,然後再給她留評幾百字以上,才意猶未盡地關閉電腦睡覺。在我的留評裡總是能將她在寫這篇散文時的真實心境淋漓盡致地描述出來。
久而久之,她終於留意到了我的存在,從來不回覆任何網友的她,第一次回覆了我:
你的沙發留評很聰明,無論我是晚睡還是早起,無論是對你還是對我,這樣的問候都適合。而你閱讀之後的留評也讓我很佩服,你似乎總是能猜透我的心思,彷彿很久以前就認識我一般。有時候最用心寫的留評往往也是最令人感動的。謝謝。
正在專心欣賞散文的我,在看到系統提示有留評回覆時,心裡一陣驚喜,她終於回覆我了嗎。迫不及待地看完她的留評,我略微思索了一下再次略帶調侃地語氣回覆她:不客氣,也許咱倆是經歷了五百年地擦肩而過才換來今世的緣分,也許是我曾經欠你的,所以今世註定要許你一世塵緣。
過了很久,她才回復我:不要輕易許諾一個永遠無法相見的人,有時候給人一時的希望比讓她絕望更傷人心。
我連忙回覆:我是認真的,也許這個世界有時候並沒有我們想象得那麼大呢,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一天我們真的相遇了,能答應讓我許你一世塵緣嗎?
在回覆這段文字時,我感覺全身都有些發麻,甚至還感覺全身發燙,雙手打字時也是顫抖得厲害,在我的記憶裡從來沒有像那天那樣激動和失態過。
發出回覆後,我的手依然還在顫抖,我不知道自己這算不算是表白,如果算,那也是我長這麼大第一次向一個女孩表白。
還是一個素未謀面的陌生女孩,一個除了筆名和家鄉我一無所知的女孩,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瘋了,會如此乾脆地愛上一個完全不瞭解的女孩。
我不知道自己的回覆是否太唐突,是否太過心急了,是否會嚇到她,萬一她因為害怕我的騷擾從此消失了怎麼辦?我禁不住有些後悔了,如果真的因此徹底失去了她的訊息,我不知道今後的日子該如何度過。
因為我已經習慣每週日午夜看到她的文字了,儘管她從不回覆,但我依然沉迷其中。我知道透過這兩年多的默默相處,我已經離不開她了。
隨後我忐忑不安地等待了快一個小時後,終於有點絕望了,她應該永遠不會理我了吧?她都不瞭解我,又怎麼會就這樣輕易接受我冒昧的表白呢!
我異常失落地盯著螢幕,心裡說不出的遺憾和自責。已經這麼晚了,根據她以前散文裡所描述的平時生活規律,我推斷這個時候她應該已經睡覺了。
看來今世我都得不到她的回答了,那一刻,我倒是寧願她直截了當地拒絕我,也比這種無聲的拒絕更讓我能接受,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內心煎熬到想要發瘋。
就在我準備關閉電腦去睡覺時,系統提示她回覆了!我深呼吸了一下,顫抖著右手抓住滑鼠點選了她的回覆:你真的相信我們會相遇嗎?你真的願意對一個陌生的女孩許下這個一世的承諾嗎?
我絲毫沒有猶豫地回覆:我相信!我願意!
這次她回覆得很快:好!我答應你!但我有一個前提條件,那就是在沒有相遇前,我們不再有任何聯絡,一切隨緣,能做到嗎?
能!我依然回覆得很快。
就這樣我和她的第一次聯絡,也成了最後一次聯絡。從那以後,她依然還是每週日午夜十二點發表一篇散文,而我依然堅持著我的沙發和詳細的留評。
她果然再也沒有回覆過我,而我也恪守承諾沒有再主動聯絡過她。時間就在這種無形的默契中又過了半年。
在半年後的一個週日午夜,我像往常一樣繼續守候在電腦前,等候她發表時,卻再也沒有見到她的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