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她的性格本就不善於說謊,之前又因為好奇心,和心裡那種從未有過的心動情愫激勵下,冒冒失失就趕來了。
也沒有事先想好任何合理的藉口,結果被煙無火如此一問,才發現自己有些唐突了。
可是,她畢竟是個女子,總不能直說是自己看到掌心畫面裡的他,心動了,所以特意來看煙無火的。
何況凡人掌心怎麼會出現畫面呢?在沒有確認對方不是凡人前,元尋雙也不好暴露自己的與眾不同之處。
至於搓掌心胎記後,會啟用自身金冠黑尾蛙血脈而渾身發熱的事實,就更不能貿然告訴一個陌生人了。
所以她只能撒謊,哪怕是再牽強的理由,也不能和盤托出,隨便承認自己不是凡人的事實。
“原來如此,那倒是巧合了。我也是初次背井離鄉來到這煙家村投奔親人,今天下午剛到的。之前因為極度思念家鄉,有些煩悶,又不方便在家裡飲酒,怕影響了我伯父休息,便出來村口了。這不,剛喝完酒,正打算回家呢。今晚的確很冷,剛才有些失意,也不覺得,現在倒真是覺得冷得不行了,不如一起往回走吧?”
煙無火善解人意地說道。
因為他一眼就看出了眼前這位熟悉的女子有些尷尬,也明白對方沒有說實話,但他倒也能理解,並沒有點破,索性順著她的謊言也撒了一個謊。
這樣大家都能有個臺階下,不至於太過尷尬,也算是皆大歡喜了,畢竟他自己也有所顧慮,不敢以誠待人,又怎能要求夜雙兒直言相告呢!
都說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正是這個道理吧。
“原來公子今日才來我們煙家村,怪不得以前沒有見過了。那就一起回吧,我有燈籠,這夜路較黑,不如就讓我盡一下地主之誼,送公子回家。不知公子伯父是何人啊?”
元尋雙聽了煙無火的話,也是暗自鬆了一口氣說道。
“這……怎好意思勞煩姑娘送我回家,雖然這小村子比大城市安全,沒有匪寇出沒,但按道理還是應該我先送姑娘回家,我再回家,方為穩妥才是啊。哦,對了,我伯父名叫煙無火,而我是他的侄兒煙明軒。不知姑娘家住哪裡?芳名又該如何稱呼?”
煙無火有些受寵若驚地語氣說道。
“原來你是煙伯伯家的親戚啊,那倒是離我家不遠,我叫夜雙兒,也是小時候投奔姑姑夜蓉才來的煙家村。那就一起走到前面的路口,各回各家,互不相送,如何?”
在得知對方姓名後,元尋雙驚喜地說道,只是她也不好意思讓對方送自己回家,儘管心裡莫名地有些期盼,但還是羞澀地拒絕了,恰好兩家離得很近,就想了一個折中的辦法,建議道。
“好!那就依夜姑娘所說,各回各家,互不相送。姑娘請。”
煙無火也覺得這個方法甚好,彼此都能接受,於是爽快地答應了。
隨後,倆人一前一後,向村裡走去……
在元尋雙和煙無火離開村口石碑不久,一隻金冠黑尾蛙從石碑後跳了出來,若有所思地盯著她倆的背影看了一會,自言自語地說道:
“這個煙明軒怎麼感覺像是煙無火年輕時的樣子呢?而且今天白天下午沒看見有外來人進入煙家村啊?看來這個煙明軒定有古怪,說不定就是煙無火本人所化身也未嘗不可,只能是暗中一探究竟了。如果他真的具備一老一少雙重身份,那他必定不是凡人,很有可能是昔日輝煌無比的冰月族的族人了。畢竟也只有冰月族的人才能具備一老一少的雙重身份。”
這隻金冠黑尾蛙自然就是元尋雙的夜蓉姑姑了,她在說完這番話後,又回頭看了一眼石碑,略微猶豫了一下,還是尾隨著元尋雙她倆追了上去。
就在夜蓉的小小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時,只見村口的石碑中心莫名地出現了一圈漣漪,隨著漣漪越來越大,從漣漪中心飛出無數小水滴。
這些小水滴飛到石碑上空,緩緩開始聚攏,並且結冰,很快就凝聚出一個看上去像是冰雕的年輕男子,如果此刻煙無火在的話,肯定會大吃一驚,因為這個年輕男子居然和他十八歲時長得一模一樣!
這個年輕男子現身後,便憑空浮在石碑上方,眉頭微皺,盯著之前元尋雙,以及煙無火還有夜蓉離去的方向看了一眼,悠悠地說道:
“哎,被困在這個石碑裡也有一萬年了,卻還是無法完全破除加持在我身上的石化詛咒,要不是五年前無意中找到了我冰月族的後人煙無火,利用他每次月圓之夜來這裡,吸收月光之中蘊藏的冰月心法,幫我冰封詛咒,恐怕我早就化作石頭,成為石碑的一部分了。
“現在總算有希望了,只需再堅持十五年,我就能徹底破除這個該死的詛咒,再次回到這個凡人世界,重新發展和壯大我的冰月族,然後重返月宮。但願一切順利吧。只是這個掌心有胎記的女子以及那隻金冠黑尾蛙的出現,不知道會不會壞了我的計劃。哎,一切只能靜觀其變,聽天由命了。”
說完之後,這個冰雕般的年輕男子漸漸化為一個冰雕老人,而這個老人居然也和煙無火年過半百時長得一模一樣,顯然這個神秘的,雙重身份的冰雕男子,一定和煙無火有些某種特殊的淵源了。
隨著這個冰雕老人融化為一灘雪水後,煙家村村口的石碑處又一切恢復了原狀,就連漫天飛舞的雪花也很詭異地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