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馬支書用力點頭,倒也不藏著掖著,連聲道:“那個姓謝的,我照過好多次面,單看面相就知道是賊精的一個人,他敢包的地,那絕對不能虧。再說了,在他之前礦務局的專家們就已經來測過,也很明確的說了那下面有好多油。李老師,你知道的,我肯定不能坑你。”
“說啥呢?”李亞東眼珠一瞪,抬起酒杯跟馬支書走了一個。
這一點他倒不懷疑,就衝這馬支書拎著一條數十斤的蛇皮袋、輾轉幾千公里來找他的這份心思,若真要坑他,那他也認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他是那麼容易被人坑的嗎,那片大漠中到底有沒有油,他不會找人來測一下嗎,他手頭上又不缺這種資源。
“不過,你出來應該已經有一陣兒了,不會我們趕回大龍村的時候,那個姓謝的合同已經拿到手了吧?”忽然想到什麼,李亞東不禁問道。
陝北開油的商機他既然已經掌握到,自然沒有錯過的道理,去,他肯定會去的。
但無論如何,他都得感謝馬支書千里迢迢跑過來送給他這個商機,所以大龍村那邊的事情,說句不好聽的,就算測錯了,地下沒油,他也不能袖手旁觀,讓人擾了他們祖先的安寧。
這事兒他管定了,那個謝興洋他壓根沒放在眼裡,但就怕對方“聖旨”已經拿到手,到時候木已成舟,他就算再牛·逼,也不能公然跟法律對著幹。
“這個……應該沒那麼快吧,我出來後就沒敢停歇,雖然兜了一大圈子,但其實總共也就花了一個多禮拜的時間。那片大漠你是見過的,大到沒邊兒了,想要全部包下來,要花老多錢了,我聽人說像這種大買賣都得談判,估計還沒談妥吧。”馬支書有些不太確定地說。
忽然想到什麼,又補充道:“李老師你要過去包地的話,肯定要比那個姓謝的有優勢,至少我們是支援你的。而那片大漠方圓三十公里內就我們一個村子,如果同樣的價錢,只要縣領導不傻,不想引發紛爭,就知道該包給誰。”
李亞東呵呵一笑,心想你們的縣領導豈止是不傻,簡直精明到沒邊兒了,很簡單的一個道理呀,因為沒從你臉上看出對他們有多大成見。
可見對方一番手段耍得有多好。
偏偏你還信以為真。
實際上在李亞東看來,關於這件事情,馬支書他們怨恨的罪魁禍首不應該是謝興洋,他終究是一個外來者。
若當地縣領導真的體恤民情,站在自己人這邊,一口就可以回絕他了嘛,還哪兒來的這麼多么蛾子?
說到底,還是親兒子不親,至少抵不過外來者送到手的真金白銀。
不過李亞東也不是那種喜歡給別人拉仇恨的人,沒把這些話解釋給馬支書聽,是好是壞很難說,點點頭道:“那照你這麼說,我還真得趕緊跟你走了。”
“這個……李老師,要沒什麼事的話,早點自然最好。”馬支書呵呵笑道。
李亞東如何不知道他心裡急成了麻花,所幸他這邊甩手掌櫃已經當慣了,而且手下幾位得力干將經過長年累月的考驗,也算靠譜,工作安排的靈活度比較高。
想了想後,說道:“那……給我兩天時間安排一下吧,咱們後天出發你看行嗎?”
“後天?”馬支書在心裡掰著手指頭算了一下,耽誤兩天,再加上回程的火車四天——一個禮拜又沒了。
真是恨不得現在走就最好。但也沒轍,知道凡事不能全按著自己的心思來,人家也有人家的事情。
於是,便笑著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