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是演得一出好戲啊,也挺不是個東西。
“後面打電話跟他講,不賣作坊就撕票,也不要命,卸條膀子寄給他,立馬妥協了。還給整哭了,我倒是挺不好意思的。”
“這事兒可不厚道。”李亞東微微蹙眉,能被胡生彪稱作“老爺子”的人,必定八九十歲的年紀,硬是把人家弄哭鼻子,可謂造孽。
“這我當然知道,但他兒子口才好啊,我被他說服了,想想也確實有道理。”
“還有道理?”李亞東沒好氣道:“像這種不孝子,現在也就是不在這裡,不然我一腳給他踹海里。”
“你不會。”胡生彪笑著搖頭,“他這麼做並不是為自己,實際上賣作坊的80萬,他一分錢沒拿,弄了幾張存摺,老爺子那張是20萬,另外三個妹妹一人15萬,還有15萬分給了一幫親戚,他提供資訊,我親自辦的。他只提了兩點要求,一是以後打廣告時酒的發源地得標註清楚,二是讓他兒子到廠裡上班。”
“他兒子?”李亞東問,“就是你上次說的、新酒配方是他研究出來的那個?”
“嗯。絕對是專業人才一個,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就是性格太靦腆,他爸知道幹不成大事,也搞不過一幫親戚,所以想在臨死前給他謀條後路,也是為了不讓家傳手藝沒落掉。”
“臨死?”
“得了喉癌,晚期。家裡人都知道,除了老父親以外,所有人都瞞著他,畢竟年紀太大,怕受不了這個打擊。不過也是個大難題,怎麼瞞得住呢,除非他走在他兒子前頭,但我看那老爺子精神頭還行,再活個幾年完全沒問題。到時候沒個思想緩衝,直接被迫接受事實,恐怕更難抗住。”
李亞東沉默,再次抬頭望向蔚藍的大海,卻驀然發現,它不再那麼藍了,海水也開始變色、變得渾濁不堪,空氣中的鹹鮮味同樣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一股腥臭……
當天晚上,李亞東就見到了老作坊的第五代傳人,一個叫林軍的小夥子。
他現在的頭銜是未來酒廠的技術總監,可謂把握酒廠命脈的一號人物,所以胡生彪將他喊了過來,讓李亞東這位大股東瞧瞧。
倆人的股權分配雖然還沒定,但胡生彪知道李亞東肯定會佔大股,他也樂意這樣,因為自己能力有限,而對方佔的越多,自然會越上心。
如此一來,以對方的能力和資源,不太有虧的可能,他這邊無非就是多賺少賺的問題,不想太計較。
畢竟錢這種東西嘛,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差不多也就行了,反正他就一個女兒,老大不小了還沒結婚,現在在韓國跟一個棒子混在一起,敢帶回來直接扔海里餵魚,他女兒也別想從他身上繼承走一毛錢。
“林軍是吧,酒量怎麼樣?”李亞東望向對面的小夥子問。
白胖胖的臉型,梳個西瓜頭,上桌之後頭還沒抬起來過。
得歷練,偌大的一個技術總監,就是本事再大,這種性格也不行。
“是是,李董,酒量……還行。”
“我說老弟,你這不是廢話嗎?”胡生彪沒好氣道:“你問一個釀酒的人,酒量怎麼樣,就是天天嗅著味兒,酒量都練出來了呀!”
“我就是好奇。”李亞東呵呵一笑。
他見識過最能喝的是一個山東人。
都說東北人能喝,但以李亞東的閱歷看來,東北人只是性格外向,喝酒豪爽而已,大多喝得猛,醉得也快。
那個叫洪大強的傢伙是真的能喝,是他餐館裡的熟客,總是一桌子人過來吃飯,但從沒見醉過。
(PS:馬上還有一章,先發,下午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