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洲,永強機場。
如果李亞東沒搞錯的話,這個基礎設施看起來還挺新、估摸通航沒幾年的機場,就是日後的龍灣國際機場。
現在的名字確實偏鄉土了一些,也難怪日後要改。
溫洲這個地方李亞東已經不是第一次來,上輩子大概2007年前後,有個朋友結婚,他來過一次。
當時這個地處浙東南山區之中的地級市,留給了他極大印象。
它的城市基建水平,其實也就是一般的小城市水準,與真正的大城市根本沒有可比性,但就是在這樣一座“小縣城”中,各種國際一線品牌林立、街道上更是豪車如雲,最常見的就是寶馬,那幾乎是街車,一點都不稀奇,比計程車還常見。
當時他就感慨:總聽說溫洲人富溫洲人富,果不其然。
但是溫洲人的富,卻是“不正常”的,它的地理環境明明是那種“七山二水一分地”的格局,要資源沒資源,要出路沒出路,與地緣經濟學的理論完全相駁,富的很奇葩,富的不可思議。
一切都是被逼的!
就像一個快要餓死的人,他必須想法設法的生存下去一樣,窮極了可以致富的所有手段,因此,也誕生了一些歪門邪道。
不過李亞東此行的目的地卻並不是溫洲,而是與它相鄰的臺市。
毫無疑問,溫洲人的崛起也讓周邊同一地區的其他人看到了希望,他們見樣學樣,學習溫洲人的長處,也學習溫洲人的歪門邪道。
長處不見得能發揚光大,但歪門邪道,卻有過之而無不及。
有人在出站口接機,拉了一條碩大的橫幅,上書八個大字:熱烈歡迎李董事長!
“東哥,這個陶勇的性格我也跟你講過,喜歡排場。”蔣騰飛顯然注意到李亞東滿臉的黑線,嬉皮笑臉地說。
喜歡排場,這個李亞東可以理解,實際上這個年代的老闆都喜歡排場,這幾乎是一個財富增長路上的必經過程,一種暴發戶心態,說實話,他也有過。
但他實在無法理解,只是接個機而已,為毛要帶二十幾個人?
還都穿著統一的服裝,這夏天還沒過完呢,從頭到腳一身黑,西裝筆挺。
熱不熱?
至於陶勇是哪位,一目瞭然,他們霸佔的接機口一片,徹底真空,神鬼繞行,唯有一群黑西裝前面站著一個從頭到腳一身白的傢伙。
他倒是聰明,沒給自己也套西裝,上身是一件白色T恤,下身是一件白色休閒褲,腳踩一雙白色尖頭皮鞋。
脖子上吊著一根得有手指粗壯的大金鍊子,右手上夾著一根雪茄,但重點不是煙,而是那三枚閃閃發光的大扳指。
這副場面像不像古惑仔裡的鏡頭?
李亞東很懷疑他就是從裡面學的。
要不是透過蔣騰飛對他知根知底,知道他的主業是正經生意,李亞東都懶得鳥他。
不過話又說回來,正所謂人不可貌相,此人看似一副腦子缺根筋的模樣,但絕不是笨人。
為啥?
其他的先不說,單從他頭頂的那條橫幅上就能一窺端倪,他用的是“李董”,而非“李亞東”。
否則李亞東估計扭頭就走了,他至少也是在人民大會堂擺過名牌的人物。
“蔣兄,千盼萬盼,總算把你給盼來了,上次在首都你好吃好喝的招待我,這次到了我的地盤,一定要吃好喝好玩好住好,否則就是看不起我陶某人!”
人還未走近,陶勇一個大嗓門便已經嚷嚷起來。
“那是自然,這次還得麻煩陶兄了。”
“說這話!”令人意外的是,陶勇居然直接發飆了,毫無徵兆,將手裡的半截雪茄扔得老遠,在地板磚上濺起幾縷火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