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強瞬間懵逼,感覺不可思議,一個很機靈的孩子,瞬間就猜測到些什麼。
而柳青則下意識地點頭,然後又搖頭。
“怎麼了小青,你難道不想讀書?”
“不……不是的,但家裡供不起我們讀書,而且我們如果不打工的話,爹爹就沒錢買藥,會……”她低著小腦袋,依舊不敢抬頭看人,手裡抓著一隻啃到一半的雞腿,很小聲地說。
她做夢的大多數場景,都發生在學堂裡,又怎會不想讀?
蘇姑娘當場就淚目了,李亞東也好不到那裡去,抬頭望天花板。
這根本不是一個十二歲孩子能有的思維,捫心自問,我們十二歲時,懵懵懂懂的能知道什麼?
不光他們倆人,就連齊家兄弟這種鐵打的漢子,都微微紅了眼,倆人相視一望,心有靈犀。
齊龍出聲道:“東哥,我有個想法。”
“行了,留在心裡,輪得到你們來嗎?”李亞東沒好氣道。
齊龍頓時歇菜,他習慣了對李亞東唯命是從。
但齊虎就要“野”一些,嬉皮笑臉地說,“不是啊,東哥,我們這些年也存了不少錢,用也用不完,資助兩個孩子上學,做點善事,積點陰德,給個機會唄?”
李亞東看了他一眼,道:“別問我,問你們大姐大。”
這等於變向鬆了口,齊虎頓時一喜,又望向蘇姑娘。
“真想?”蘇姑娘笑著問。
“那是。”齊虎重重點頭,“一輩子沒行過什麼善,以前是沒能力,現在有了,再加上這倆孩子我和我哥也喜歡,剛好一人資助一個,多好啊。”
似乎……是挺好的。兩兄弟一人資助一個,關懷程度上或許會比自己更好。如此一想著,蘇姑娘點點頭道:“那行吧。”
柳家兄妹的命運就這麼被他們幾句話確定下來,然而柳強倒現在都感覺不可思議,好像在做夢一樣,找到說話的空隙後,連聲詢問,“幾位哥哥姐姐,你們……真打算送我和小青回去上學?”
“是啊。”齊龍笑著點頭,“你小子以後就歸我管,只要你肯讀,我供你把書讀到頭。另外,你父親平時買藥的錢我也包了,你看看你們那邊有什麼銀行,回頭我給你辦張銀行卡,每個月準時往裡面打錢,你就安心讀你的書就行,爭取將來做個對國家有大用的人。”
不等柳強情緒激動的準備說點什麼,一旁的齊虎摸了摸柳青的小腦袋瓜兒,接話道:“你這丫頭以後就歸我管了,跟我哥說的一樣,回頭我也給你辦張卡,你就可勁地讀,家裡平時的開支我也管了。像你們這些大山裡的孩子,想要真正走出大山,沒文化是不行的,甚至可以說讀書就是唯一的出路。懂嗎?”
“懂,謝謝大哥哥。”柳青雖然依然膽怯,不敢抬頭,但微微顫抖的身體,顯示出了她此刻內心的激動。
這個生日,她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什麼大哥哥啊,叫乾爸!”
李亞東覺得吧,柳強這小子以後能有大出息。
一對兄妹激動不已,在柳強的引導下,一口一個“乾爸”,還非要當場磕幾個響頭,被齊家兄弟制止了。
有了這層關係後,接下來的交談就親近得多,他們四人笑談風聲,商議著柳家兄妹的回程事宜,還說有空會去他們家看看。
然而李亞東的心情,卻實在算不上好。
深證這座城市中,難道只有柳家兄弟這一對“小務工者”嗎?
自然不可能,他們其實代表著一種社會現象。
歸根結底,還在於國家太窮。
以個人的能力,你幫得了一個,又如何幫助全部?
唯有國家富強,這種現象才能徹底被杜絕。
他感受到了一種責任,身為一名企業家應有的責任,以前雖然也有,但從未像現在這般沉甸甸。
他應該更努力一些才對,而像他這樣的人每努力一分,能換來的,或許就是一百個孩子不再輟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