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師和家人?”李亞東微微眯眼,如此說來,堤義明大概已經到了美國,速度還真是夠快的。
“這樣……合法?”
犯罪手段完全可以被律師解讀為正常行為,只要被害人方面不反對,那麼便是既定事實。
而且堤義明也確實打算用錢來解決這個問題,但是,他並沒有直接一上來就談錢。
“兩位,我並不否認逆子犯下的罪行,和對你們兒子所造成的傷害,但逆子固然有錯,可這一切的源頭,卻是李亞東!”
“如果你要說這個,那就不必了,我們沒有興趣。”郭父說著,拉起郭母的手,準備走。
“不不,請聽我講完二位,這個災難原本是可以避免的。”堤義明連聲道。
“避免?”
郭家兩口子腳步微頓,扭頭望向他,郭父沉聲道:“怎麼避免?”
“二位請想想,郭琦為什麼會出現在那間公寓房裡?是因為李亞東!他怕自己的女朋友在學校吃不好睡不好,才特意給她租了間豪華公寓,而郭琦呢,還有那個朵恩,他們一個只是蘇薇的玩伴,以至於她住在校外不會寂寞。另一個則是保鏢,畢竟兩個女孩子住在校外,有個男孩子一起自然安全得多。
“這些,全是李亞東早就計劃好的事情,一切都是為他女朋友考慮。你們想想看,如果沒有李亞東的安排,郭琦一定是住在哈佛宿舍裡,那天晚上又怎麼可能突然出現在公寓房?以至於慘遭不測?
“所以歸根結底,真正害了你們兒子的,是李亞東!”
聽他這麼一說後,郭家兩口子情不自禁的蹙起眉頭。
這件事情他們過去從未思考過,實事求是的說,如同不是因為李亞東,郭琦確實不可能住在校外的豪華公寓,他們的家境也不允許。
如此一來,他們的兒子,現在……或許還是活蹦亂跳的。
堤義明將二人的表情盡收眼底後,繼續添柴加火道:“別看李亞東表面上好像對你們不錯,實際上那都是他應該做的,因為如果不是他,郭琦不可能落到如此田地。你們真以為他有多在乎郭琦和你們嗎?他的所作所為,更像是替自己贖罪,包括抓住我兒子這件事,只是因為他自己心裡過意不去罷了。
“如果他真的想做點什麼,此事就不會拖到一年之後,當初事情發生的時候,他就應該有所行動。你們知道他過去一年做了什麼嗎?他應該沒跟你們講吧?你們或許還以為他是去幫忙抓人去了,其實並不是,他根本不在日苯,而是去了前蘇聯,趁著蘇聯解體,大賺了一筆。
“那時他哪裡想過郭琦和你們,滿腦子都是怎麼賺錢,現在錢賺夠了,閒來無事才會想起你們,知道這件事情必須有個交代,就用不法手段將我兒子從日苯綁架到美國。
“他如果真在乎你們,就不會整整一年不來美國看你們、來看望一動不動躺在醫院裡的他所謂的兄弟。”
“別說了,別說了……”郭母抱著腦袋,嚎啕大哭。
“你……為什麼跟我們說這些!”郭父紅著眼睛問。
“我只是想告訴你們,這一切的災難到底是怎樣發生的,李亞東才是原罪,而不是我兒子。誠然,我兒子是有罪,他貪圖蘇薇的美色,但他與郭琦,可半點仇恨沒有,當晚所發生的災難,只是一個不幸與偶然。
“我希望你們能理性看待這件事情,一旦我兒子被判刑,以李亞東那種自私自利的性格,還會理會你們嗎?我瞭解過,郭琦還是有甦醒的可能的,但有一個前提,需要精心呵護和連續不斷的治療,那可是一筆極其昂貴的開銷,特別是在美國。
“李亞東現在是心有愧疚,才一直幫你們支付這筆費用,但他能支付多久,如果郭琦五年不醒、十年不醒……你們還能奢望他幫你們支付一輩子這麼昂貴的開銷嗎?
“相信我,法院宣判即便有金錢賠償,那區區幾十萬也根本不夠郭琦在麻省總醫院的特殊病房裡待多久,你們應該有些自己的資金儲備,為了你們的兒子。我相信,他總有一天會醒過來的,但前提是,你們必須把他照顧好。”
堤義明說著,從西裝口袋裡掏出一張早就準備好的支票。
“二位,我多麼希望事情沒有發生啊,但是……即便讓我兒子將牢底坐穿,也無法換回郭琦所遭受的傷害,請接受我這個年邁父親的懺悔吧,你們中國有句老話,叫作‘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我兒子絕沒有傷害郭琦的心,一切都是無心之舉,請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