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慧珍點頭,“李小姐讓我保密,我也答應了,但……我可能要讓她失望了,因為……我不想失去這份工作,我師父的武館一直處於虧損狀態,如果我失去了這份工作,武館只怕很難再運營下去。”
“你得為你的決定感到慶幸。”李亞東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後,不再對此事上多作評論,蹙眉問,“什麼事?”
顯而易見,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李小姐最近跟一個男同學,走得很近,倆人下課後經常去外面吃飯,今天還跑到淺水灣那邊玩了一天。”
“男同學?就他們兩個?”
“平時在學校下課吃飯的時候,倒也不一定,有時也會有其他的同學一起,但今天,就他們兩個。”
“淺水灣?跑到淺水灣那邊玩什麼?”李亞東不得不刨根問底,大哥既然把婷婷交給他,他就不能讓婷婷出現任何閃失,交友不慎也算。
也幸好王慧珍今晚找過來,她如果再慢點,這些事情被李亞東自己獲悉,唯一的結果,就是直接辭退,沒有絲毫迴旋的餘地。
至少在香港,李亞東絕不能讓婷婷的一舉一動,脫離自己的視線。
“游泳。”
“游泳?”李亞東不自覺地蹙起眉頭,又問:“穿泳衣?”
王慧珍下意識地看了他一眼後,輕聲回道:“是。”
李亞東微微眯眼,半天沒有反應,過了好一會兒後,才舉起手中酒杯,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
一旁的王慧珍,突然有種很荒謬的感覺,彷彿周圍氣溫瞬間下降了好幾度。
半晌後,一個淡淡的、聽不出喜怒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他們倆人,可有……什麼親密的舉動?”
王慧珍不好去定義老闆對於“親密”二字的標準,想了想後,回道:“只是牽了牽手。”
“那以你看來,他們倆人現在是什麼關係?玩得比較好的同學,還是……別的?”
王慧珍只要不傻,就知道此時容不得半點虛言,咬牙道:“應該……是戀愛關係。”
“戀愛?”
望著老闆一張莫無表情的臉,王慧珍此時的內心十分忐忑,她擔心老闆會責怪自己沒去阻止,但她也有苦衷——這一年多的相處下來,她與李婷婷相處極好,對方張口閉口都是“姐姐”,也從沒拿她當保鏢看待,知道此事無法撇開她,便央求過她很多次,讓她保密,李婷婷是一個很討人喜歡的小妹妹,鬼使神差之下,她竟然答應了,默許了倆人漸漸地發展關係。
但今天,老闆突然回來,卻令她意識到,這樣是不對的,她恐怕會為此付出代價,而這份代價是她無法承受的。所以,才及時懸崖勒馬,只希望……為時不晚。
“對方……就是那個男同學,你對他了解多少?”
“不是很多,李小姐上課時,我一般都在校外等著,所以只知道他是演藝學院大二的學生,比李小姐高一屆,家境似乎一般,其他的一概不知。”王慧珍如實回道,想了想後,又補充了一句,“如果老闆有需要,我可以調查一下。”
“不用。”李亞東擺了擺手,臉上的表情依然看不出喜怒,只是淡淡地說,“你該幹什麼還是幹什麼,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就行,但我希望你記住,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另外,我覺得有必要提醒你一下,如果婷婷出了什麼事,而你又有失職之嫌,相信我,後果絕對不是辭退你這麼簡單。明白嗎?”
王慧珍的身體情不自禁地顫抖了一下,恭敬低下頭,鄭重其事地回道:“明白!”
她心裡很清楚,這是赤裸裸的威脅,中國有句俗話,叫作“伴君如伴虎”,百萬年薪哪是這麼好拿的。但她同樣明白,眼前這個人,絕對有威脅她的資本。
以他的勢力與資本,玩死她不比玩死一隻螞蟻困難多少,她能興起的所有反抗,都將是一個玩笑,香港每年橫屍街頭的人,比比皆是。
“去吧。”李亞東背過身去,輕輕地揮了揮手。
王慧珍輕應一聲後,如同來時一般,悄無聲息地遁入夜色中。
夏日的晚風吹拂在身上,本應感覺到涼爽,但李亞東依舊燥熱難耐——周圍的氣溫其實也並沒有那麼高。
“婷婷啊,果真是長大了。”黑夜裡,驀然傳來一聲長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