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這時的海邊最美,沒有五彩斑斕,只有夢幻般的紅霞印在空中,帶著絲絲涼意的海風輕撫面頰,耳邊響徹著海浪捲起的陣陣“唰唰”聲,幾乎不用再作點綴,就是一番絕美景象。
望海大酒店的晚飯很任性,沒有選單,不接受意見,甚至不報價格,就這麼兩大盆海貨搬上桌,也不給私人空間,因為小草做完飯後回了家,她就住在附近,是黎族的原住民,而顏瑋嫻則捧著小半碗米飯湊上桌來。
“別這麼看我,我不會做飯,也吃不了一點,大不了給你們打個折。”
李亞東聳了聳肩,“我又沒說什麼。”
他覺得還是將這家酒店定位為民宿比較好。
菜的口味不算差,因為也沒法子差,新鮮的海貨不加任何佐料,焯水後盛起來,保持了最原始的味道,海鮮的最正宗吃法莫過於此。
李亞東是吃得津津有味,不到海邊哪能吃到這麼鮮的海貨,可地地道道的京城人蔣騰飛就吃不習慣,小聲在他耳邊嘀咕了一句,“東哥,你咋吃得下,淡出個鳥來。”
“不吃滾蛋。”李亞東沒好氣道,好東西讓你嚐了,偏偏還品不出味,你說氣不氣人。
蔣騰飛一臉悻悻,果真三兩口將一碗飯扒完,從盆裡抓起一隻大螃蟹就走了,權當零嘴。
“你們慢些吃,我去海邊吹吹風。”
“你是哪裡人?”顏瑋嫻沒法子不好奇,這種原生態的做法她也是好長時間才適應下來,一個內地人居然吃得這麼香,實屬罕見,她越發篤定了自己的猜測,這人一定是華僑。
“我是從京城來的,至於家……一個很小的地方,說了你也不知道。”
“你沒出過國?”
李亞東不由一怔,道:“出過,不過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果然。顏瑋嫻露出一副瞭然的神情,八成也是在國外長大的孩子。
她又哪裡知道李亞東所說的“很久”,已經跨越了生命。
倆人吃完飯後坐了一會兒,服務員兼廚師小草去而復返,回來收拾碗筷。
“這姑娘真不錯,你給她多少錢一個月?”一張桌子上吃了頓飯,倆人的關係也熟絡不少,李亞東打趣著問道。
顏瑋嫻長長的睫毛“撲哧”一下,道:“你猜。”
李亞東伸出兩根手指,因為在他看來這個地方二十塊錢的工資不算低,可顏瑋嫻卻搖頭道:“沒那麼多,十塊而已。”
“奸商。”
顏瑋嫻啞然失笑,問道:“那你的跟班呢,你給他多少工資?”
“他?”李亞東伸手指向海邊,不禁笑了笑,“要讓你那姑娘知道一準要跳槽,工資不定,多勞多得,不過這傢伙每月不會少於一百塊。”
“哦?”顏瑋嫻多少有些詫異,繼而嘆了口氣,“那咱們不能比,你是大老闆……”
“打打打……打住。”李亞東最見不得別人睜著眼睛說瞎話,“我說顏姐姐,逗我呢,你海口的那家西餐廳,一個月流水得有好幾萬吧?”
顏瑋嫻樂了,冷不丁的來了一句,“你不會真以為那家餐廳是我的吧?”
說完也不解釋什麼,起身走向裡屋,不大會兒功夫又回來了,手裡還多了一瓶紅酒。
“吶吶……”李亞東指著酒瓶說道:“櫃子裡隨便往出一拎就是波爾多,還好意思哭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