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抱歉,這次的事情,”張勝墨不閃不避,他不會改變自己的想法,可他同樣不會逃避自己的過錯,“張慶回或許有自己的私心,但他的存在對張家來說利大於弊。”
“倘若……”說到這裡,他轉身看向張秉嵐,“倘若他能上位,他會是張家最好的選擇。”
“不可能!”張勝青面色陰沉可怖,“我不會讓他待在那個位子上,你為了張家算計這麼多,你有想過張秉嵐願意嗎?”
張勝墨沉默了,半晌才道,“那不重要,為了張家,誰都可以犧牲。”
張勝青一拳捶在他臉上,這一拳打的張勝墨偏過臉去,嘴角破碎。
“去你媽的誰都可以犧牲!憑什麼犧牲我兒子?”
張勝墨手背擦過唇角血跡,皺眉道,“做族長對他來說同樣是最好的選擇。”
他搞不懂張勝青為什麼對張秉嵐做族長這件事這麼牴觸,至少族長還是張家的象徵,活的比普通族人也更自在些。
他不是想養著那個聖嬰嗎,做了族長自然沒人敢置喙什麼。
張勝青感到一股難言的悲哀,他是真的覺得做了族長對張秉嵐來說是最好的選擇,可跳出張家來看,哪裡不是他們的容身之處呢?
偏偏要把自己綁死在張家,族長又豈是那麼好做的?
她兒子那樣的性子被架到那個位子上,一輩子被山一樣重的枷鎖束縛住,那裡太過汙黑,他受不了。
他早晚會被心裡的責任、族人的裹挾、張家千年的使命逼死。
在張家生活那麼多年還是這副溫和性子,他本就是白玉一樣的人,經不起張家烈火的重重錘煉。
白玉已是完美,何必橫加束縛。
張勝青洩了氣,“張秉嵐可以做一個合格的族長,但他只會死的更快。”
張勝青瞭解她兒子,做什麼都會一絲不苟做到最好,又不忍心苛責別人,自然只能苛責自己。
他會成為一個合格的族長,他可以振興張家,代價不過是他自己罷了。
張勝墨久久無言,看了一眼站在門邊滿眼擔憂的青年,輕聲道,“我會在他身邊,他不會死在我前面。”
張勝青冷笑一聲,“你要真能護好他,他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說完也懶得再看張勝墨那副討嫌樣了,她直直走到江嵐身邊,摸了摸他的手,一片冰涼。
強撐起一個笑容,“夜裡涼,回屋睡覺吧。”
江嵐反握住她的手,眉頭緊皺,“您的手……”
指節處滿是青紫,嚴重的地方甚至有血滲了出來,看著就知道定是用了大力氣打人。
張勝青瞥了一眼,原本想說沒關係,但看到她兒子臉上的擔憂,硬生生嚥下了原本的話。
“我等會兒就上藥。”
江嵐又往外看了他舅一眼,張勝青壓下怒火,還是笑著說,“我讓許度給他上藥。”
江嵐這才順從地去睡覺,哎呀看了一場好戲,心滿意足。
今晚一定有個好夢。
張勝青路過許度的時候使了個眼神,許度心領神會,邊往外邊走邊大聲說道,“誒這位爺我帶您去上藥。”
動作誇張的江嵐都忍不住瞧他好幾眼。
江嵐一走,許度轉了個身就回屋了。
張勝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