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嵐:“……”
你損不損吶。
第二天一早,白瑪抱著小哥過來,眼眶通紅,眼下青黑,顯然一夜未睡。
見到江嵐卻還是扯出一個笑容,“阿弟,小官就拜託你了。”
江嵐接過襁褓,懷裡的嬰兒吃飽喝足睡的很香,絲毫不知道這一去等待他的會是什麼。
張拂林昨天晚上就離開吉拉寺去了雪山深處,白瑪送別了丈夫,如今還要親手送走兒子,她的眼神久久無法離開江嵐懷中的嬰兒。
江嵐張了張嘴想要安慰,卻又想到不遠處的張慶回,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
他原本想說,你們母子會有機會再見面的,最後也只是說,“好好照顧自己。”
路上因為帶著一個嬰兒多花了些時間趕路,回到張家,江嵐再次來到那個鬼氣森森的小院。
熟悉的屋子熟悉的人,熟悉的跪姿熟悉的他。
不一樣的是這次他懷裡多了個小哥。
“把那個孩子給我看看。”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江嵐感覺族長的聲音比之前要蒼老許多。
該不會是被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打擊到自閉了吧?
江嵐低眉順眼地走上前,再次單膝跪下把小哥往前遞了遞。
來之前特意哄睡了過去,就怕有老東西來找麻煩。
可愛吧?這麼可愛的人類幼崽被你看到真是便宜你了。
江嵐餘光看到上方伸過來一隻手,在小哥身上捏了捏,隨後一把掐住小哥脖子想要把小哥提起來。
江嵐瞳孔一縮,猛地開啟那隻放在小哥脖子上的手,起身迅速後退幾步重新跪下。
小哥也睜開了眼,啊啊的哭聲響起,被捏過的面板和脖子瞬間泛起青色,眼淚止不住的流,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江嵐心疼的不行,又不能在這個時候哄,還得應付族長,他急的直想罵人。
天殺的老東西,誰讓你這麼對我家崽的!
面上還是一副低頭認罪的模樣,“族長容稟,這孩子是早產兒身子弱,又一路顛簸怕是禁不起折騰。”
江嵐能感覺到不加掩飾的陰寒目光直勾勾地盯著他,最後還是張慶回開口,“這孩子我檢查過了,確實血脈奇特。”
他提醒道,“能發現這孩子還是張秉嵐的功勞。”
江嵐這才感覺壓迫感一鬆,頭頂傳來聲音,“讓他安靜下來。”
江嵐低聲應是,輕拍著襁褓慢慢哄著,我靠我靠氣死我了,招你惹你了好端端掐我孩子。
你比白雪公主她後媽都惡毒,你真該死啊你,你小孩子你都不放過。
你個完蛋玩意。
江嵐氣的直想一拳捶他臉上,捶死他個老東西。
哄了半天小哥還是斷斷續續的在哭,江嵐怕他剛才被傷到了氣管,這會又一直哭等下會喘不過來氣。
他咬牙抬頭,哀求的目光看向張慶回。
張慶回一愣,倒不是想不到張秉嵐會來求助他。
只是……少年目光哀求,額頭帶汗,連眼眶都紅了一圈,讓張慶回都猛地心臟一縮。
他關注了張秉嵐很久,見過張秉嵐紋身時一聲不吭忍痛的模樣,也見過那個雪夜裡一身血色鞭痕毫無怨言的模樣。
從禁閉室出來時一臉蒼白的虛弱,訓練時滿頭大汗扶著膝蓋喘息的疲憊……這些都是他少有的狼狽時刻。
還有前不久,就算生了氣最多也只是不讓他摸摸……倒是沒想到會見到張秉嵐真的紅了眼眶的模樣。
“族長,”張慶回打斷了族長和長老們的談話,在他們看過來時笑著說,“我們這裡也不需要他們,再加上這小娃娃一直哭,不如讓他們先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