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抗?我為何要反抗?那些無用的七情六慾只會阻撓我的大計。”長絕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裡面睡著的那個不過是個廢物,你為了他這般費心費力的,還真是讓我有些感動呢。”
“他才不是廢物,你這個連愛都不敢擁有不敢承認的傢伙,才是真正的廢物!”
幻蕪只感到一股勁風鋪面,長絕的臉瞬間就出現在自己眼前,他微眯著眼睛,一咧嘴露出一個嗜血的笑容:“你莫不是當真以為我不敢殺你?”
幻蕪感到脖子上覆上長絕的手,像是在把玩一個物件似的輕撫在自己的面板上,讓她忍不住一陣顫慄。
“阿蕪。”幻蕪好久沒有聽到這個稱呼,一時間有些怔愣。
“我再也不是那個膽小無用的長絕了,現在的我所向披靡,再也不會有什麼阿貓阿狗敢傷害你,也不會有誰出來阻撓我們,你應該感到高興才是。”
“你說他現在被我封印了,可長久以來,又怎麼不說我也被他封印了呢?無論是嗜血的慾望,還是色、欲邪念,哪怕是心中一點些微的憤世嫉俗,還是都被他壓制在一片深淵裡了,你知道,那是什麼感覺嗎?”
長絕的手輕輕撫上幻蕪的臉頰,忽然露出一個溫柔地笑容:“如果你實在放不下他,實在喜歡他,那我也可以勉強滿足你。”
幻蕪一把推開他:“不,你不是他,你只是一個可憐的慾望,被長絕拋棄的怨靈而已,他根本不需要你,也根本不忌憚你,是你自己無法戰勝他罷了,根本談不上他壓制你。”
長絕臉上的笑容隱去,轉回為之前那副冷漠的面孔:“你願意這麼想便這麼想好了,我就是他所有的不甘與怨恨。沒有既明的幫助,我或許出不來,可不過沒有慾望的浸養,你的長絕也不可能像現在這般強大。你是他的軟肋,可不是我的。”
幻蕪看著他殺意漸濃的眼睛,忍不住發抖。
長絕冷笑一聲:“你現在可不必害怕,我不會殺你,等你做完你該做的事,自然也不需要我動手。”長絕一把拉起幻蕪,“既然你已經醒了,那就連夜趕路吧,早點完事,我也不必隨時隨地都要面對你。”
幻蕪被他一把扔進馬車,背上之前那點碰傷又開始痛了。可幻蕪顧不上痛,反而是開始咀嚼長絕那句話的意思。
不想隨時面對我?這句話看似是對她的厭惡,可幻蕪還聽出了其他的意味,好像是,有些懼怕的意味。
他是怕我放出被封印的長絕,還是怕什麼呢?
長絕將馬車趕得飛快,似乎有些發洩的意味。幻蕪在車廂裡東撞西撞,只得緊緊把住車廂內壁,一夜下來手痠腰痛,連五臟六腑都要錯位了,可她愣是一聲都沒吭。
長絕忽然一個急剎,饒是幻蕪緊緊把著車廂壁,也摔了個跟頭翻了出去。
可身子沒落地,就被一個懷抱接住了。
幻蕪拽著長絕的衣領,驚魂未定:“你要不要這樣啊!你也太小氣了吧,你……”
“閉嘴!”長絕低聲一吼,幻蕪瞬間收住了罵人的話頭。
看長絕這副警惕小心的樣子,幻蕪這才覺出不對勁來。
夜風陣陣,除了樹枝互相拍打在一起的聲音,幻蕪什麼也聽不見,可她看著長絕眉頭緊鎖的樣子,在長絕懷中忍不住屏住呼吸。
“雕蟲小技。”長絕忽然鬆開緊鎖的眉頭,伸手一揮,一道水柱打向地面,土層裂開稍許,瞬間就積聚成一個小水坑的樣子,長絕抱著幻蕪,直接跳進那個水坑裡。
不是吧?跳這麼個小水坑?
幻蕪還來不及翻個白眼,就覺得周身一陣被拉扯的劇痛,然後水流上湧,幻蕪沒有準備,差點給嗆死。
她掙扎了一下,才被身後一股力推出水面。幻蕪這才發現,長絕已經抱著她出現在一個湖泊中了。
“咳咳咳,你要水遁也不跟我說一聲,你想嗆死我啊!”
長絕抱著她的手臂一鬆,幻蕪就直接掉進水中。
“你你你,你是故意的!”
長絕瞥她一眼:“你不是說我想嗆死你嗎?不讓你嗆幾口水好像有點過意不去。”
幻蕪:這個怨靈真的是個小氣鬼!
還好湖泊並不深,幻蕪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岸邊挪著步子,順便使勁朝長絕的背影翻白眼。
“這裡離剛才那個地方有多遠啊?”幻蕪看到四周已經完全變了景色,忍不住問道。
“約莫千里吧。”
幻蕪心裡一驚,可又忍不住嘆道:在空地上只憑借一個小水坑水遁,還能遁這麼遠,哪怕是水族也難做到啊。
可看眼前人一臉平靜的樣子,看上去好像就是遊了個泳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