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被圍城的第4天,也是鰲拜營地被攻破的第16天,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海事局的人已經已經從金山城出發了。
劉一峰對船隊商會和鄭芝龍還是有信心的,他親手寫給船隊商會邱老闆的信中,大概講了自己和東山州海事局新任管事宋應星之間的關係。當然說的都是假話,只是為了讓邱老闆出面幫忙把鄭芝龍和自己寫給宋應星的親筆信送到海事局罷了。
真正的大頭是自己寫給宋應星的信件。
因為擔心海事局不相信東山州一家小商行的掌櫃會認識才來了還不到一年的新任管事,會私自開啟信件先做檢查,劉一峰這封信一開始就直接了當的說明了自己找到了金山城附近的金礦,相信檢查信件的人看到這裡怎麼也會把信件交給宋應星了。
信件的第一部分細說了金山城東面山區中金礦的大概情況,直言了金山城真的有大量的金礦儲備,但現在的大明沒有直接開採的能力。唯一能開採的方式已經被自己掌握了並且願意上繳給海事局,具體情況可以詢問跟著信件一起來的鄭芝龍。
信件的第二部分則是說了部分商行眼紅自己開採金礦,聯合張匪餘孽前來討伐,而自己為了保住開採金礦的方法死守的事實,懇求海事局前來救援。
劉一峰相信海事局看到這裡,就算不會排出大軍,那至少也會派人跟著鄭芝龍前來了解具體情況的。
只要海事局來人了,東山錢莊的夏傑除非準備謀反當第二個張獻忠,怎麼都要停戰的。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他沒有在信中說出襲擊自己的人是東山錢莊這件事,也讓鄭芝龍不要說出來,雙方統一口徑就是部分商行聯合張匪餘孽。
因為劉一峰不清楚東山錢莊背後之人是誰,萬一恰好是海事局的某個大官,鋌而走險隻手遮天的話,那自己和鄭芝龍就危險了。他也和鄭芝龍說過這個情況,鄭芝龍會自己根據現場情況在邱老闆那裡留下保險的。
當初選擇鄭芝龍去求援,一來是不想讓他一個有家族拖累的漢人背上殺漢人的名聲,二來他是劉一峰團隊中身份最乾淨的人,三來則是考慮此人有閱歷有膽量有眼力見夠機靈有獨當一面的能力了。
李鴻基或許也有能力根據現場情況在邱老闆那裡留下保險,但他要留下來指揮戰鬥。馮碩沒這能力,其他人更別提了,所以鄭芝龍才是求援的不二人選。
想到這裡,劉一峰吐出一口氣,看著遠處又開始集結的探險者和火銃手們,自言自語道:“沒關係,老鄭,你慢慢來,我們還能堅持!”
說完,他和李鴻基都開始大聲的招呼所有人備戰了。
民夫們表情輕鬆,大部分人還有說有笑猜測這次攻城對面又能堅持多久,甚至有幾個人滿臉興奮和戲謔的向李鴻基申請站在營牆邊對下面尿尿。昨天那個女真人尿對方一身的事,他們聊了一整天,都覺得這太有意思了。
相比劉一峰這邊的輕鬆,夏傑那邊的氛圍就有些沉重了。探險者們雖然都集結了,但互相沉默的交換著眼神。昨天一個晚上,有十幾個探險者失蹤了。
肯定不可能是劉一峰他們夜襲幹掉的,昨天沒有夜襲。也不可能是山裡的狼吃掉的,狼根本不敢來有這麼多人的地方。更不可能是起夜進樹林方便迷路了,反而是藉口去方便趁機逃走的可能性更大。
夏傑很憤怒,但他也懶得管那些逃走的探險者了,他很清楚現在不能追責,追責的話會人心盡失。他就當沒發現少了十幾個探險者這事,開始了動員。許諾好處,說劉一峰在虛張聲勢根本不會有海事局援兵這類的話,探險者們滿臉木然的聽著,沒有任何反應。
但夏傑有絕招:“今天,我們必然打進去!打進去後,搜出來的黃金都是你們的!那個該死的大嗓門,我們一切割掉他的舌頭!還有那個敢在你們頭上尿的人,我們讓他當公公!”
話雖然說的好聽,探險者們卻連眼皮都沒抬,都在想一會兒怎麼糊弄過去。但夏傑揮了揮手後,12個人4人一組抬著3個木架子就過來了。
這些探險者中不乏和李姓漢子一樣見多識廣之輩,幾乎是立刻認出了這3個木架子是什麼。
“弗朗機炮!?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是弗朗機炮!?”
聽到自己同伴的驚呼後,沒見過弗朗機炮的探險者們也開始倒吸涼氣了。
大名鼎鼎的弗朗機炮,又名神機炮,是明朝初年就列裝大明軍隊的火器!
有訊息靈通人士或許還知道弗朗機炮已經成為乙類火炮了,甲類火炮被最新的紅夷大炮,又名萬曆大炮給取代了,但弗朗機炮依然是軍制品,民間幾乎見不到的!
已經有人開始緊張的東張西望了,他們很害怕發現海事局軍隊的屍體,因為這意味著東山錢莊膽大妄為到襲擊海事局奪取他們的弗朗機炮了。
這可是謀反!
海事局不會放過他們的,到時候直接把藟山城的海軍和南軍調過來,他們除非去和棕皮野人為伍,不然輩子就真的如劉一峰說的那樣為奴到死了!
“諸位,我東山錢莊可不是一家普通的錢莊!神機炮的來歷你們不用擔心,我東山錢莊敢把它公佈出來,就不怕有人查!”
這話雖然說的很赤裸,卻讓探險者們都安心了不少。東山錢莊後臺很硬,這是東山州探險者們都知道的公開秘密,不過沒人知道東山錢莊後臺是誰罷了。不過既然他們能搞到軍制品還公開出來,那隻能說明他們的後臺能搞定一切。
想到這裡他們都興奮了。
的確有了弗朗機炮,劉一峰那讓他們折戟多次的營牆就不再那麼堅不可摧了。一想到鰲拜營地金礦的收入,作為大本營的營地中只能更多,每個探險者計程車氣都重新回到了70/100,且鬥志昂揚。
只有幾個人還保持著冷靜,他們交換了個眼神,都從對方的眼睛中看到了恐慌,於是幾個並不熟絡的人默默的站在了一起。從現在開始,他們是盟友了,而他們看向周圍陷入亢奮的探險者們,眼神中都是嘲弄。
“愚不可及!”遠處樹上的李姓漢子替那幾個人說出了他們的想法:“這幫笨蛋蠢到每家了!”
佔族漢子問到:“頭,他們怎麼愚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