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倒是裴錦箬有些不自在了,垂下頭去,悄悄壓低嗓音問道,“可是出什麼事了嗎?我怎麼瞧著大家的表情都不太好?”
“已經到開宴的時辰了,可陛下卻還沒有來,皇后娘娘讓人去看,才知道,陛下還留了好些人在御書房議事。”
這個時候還在議事?那必然是了不得的大事。
前世這個時候,朝上有什麼大事嗎?
裴錦箬努力地想了想,然後,心口,便是砰砰急跳了起來。
葛老夫人一臉諱莫如深的樣子,似是猶豫了片刻,這才湊到裴錦箬耳邊輕聲道,“方才,我就在皇后娘娘跟前兒,聽了那麼一耳朵,好像是……邊關有什麼異動,怕是要起戰端了。”
戰端?裴錦箬腦中一片空白,下意識便是道,“可是西北?”
葛老夫人頓了頓,才又望她一眼,“你這孩子,倒是敏銳。正是西北狄族。”
裴錦箬卻是心頭紛亂,怎麼可能?她清楚地記得,前世,確實是今年秋上,狄族大舉犯邊,陣勢很大,一來,便拿下了周邊兩座城鎮。據說,就是因為邊關守將,沒有防備的緣故。
因著狄族勢如破竹,靖安侯父子才會親自披甲上陣,調集兵馬迎敵。
等到訊息傳回鳳京城時,已是九月底的時候了,永成帝震怒。斥責邊關守將失察之過,彼時,靖安侯也上了摺子,自罪己身,畢竟,邊城的守將說到底,也是靖安侯帳下,他一樣有失察之過。當時,若是靖安侯父子沒有戰死,回到鳳京城,只怕也逃脫不了責罰。只是,後來,靖安侯父子戰死沙場,以身殉國,後來,又有燕崇子代父職,力挽狂瀾,這才保住了靖安侯府的威名。
可是,戰事的訊息傳回之前,整個鳳京城都是歌舞昇平,沒有半點兒風聲。
緣何今生,卻是有了這麼大的轉變?究竟是因何而來的轉變?
這些,自然無從得知。
正在這時,永成帝跟前的一個小內侍匆匆而來,到得鄭皇后跟前,低聲稟了幾句。
鄭皇后到底是經過風雨的,面色一直穩沉,笑盈盈的模樣就未曾變過。
如今,也是一樣,頷首讓小內侍退下,她笑道,“陛下政務繁忙,如今暫且過不來,不過沒關係。前朝的事兒,都是男人們管的,咱們婦道人家也不懂,便也不要拿這些小事去叨擾了。”
“來啊!傳令擺宴!”鄭皇后一聲令下,眾人分了主次,紛紛落座。宮娥們便開始端著精緻的餐具魚貫而來,在席間穿梭,不一會兒,便將酒菜一一擺上了桌。
鄭皇后舉杯邀酒,眾人附應。
看似沒有受影響,一樣的熱鬧喧騰,可卻到底,都有些心不在焉。
宴席匆匆而散,倒是早前聽聞的什麼賜婚的事兒,早已因可能要起戰端的訊息,沒了影兒。
各家家眷從宮中出來,都是往家趕,想著讓人打探一下訊息。
上了馬車,小袁氏拉住了裴錦箬的手,張了張口,似想要說些什麼,末了,卻又只嘆息了一聲。
夜色正濃,圓魄高掛。這個本該闔家團圓的日子,鳳京城卻如同水入油鍋一般,變得不平靜起來。馬車踢踢踏踏,回了裴府。裴世欽的品級,夠不著分量,反倒是裴錦桓被留在了宮中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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