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席上,自然也是賓主盡歡。
等到宴罷,已是夜色將臨之時,季舒雅喝了兩杯,不想,卻是個酒量淺的,已是被扶著上了馬車。
裴錦楓也有些酒氣上頭,裴錦箬便先讓人扶著他進了馬車。
她是沒有喝的,因而清醒得很,轉而望向送他們姐弟二人的季舒玄。
他喝了不少,但卻也只是雙頰微紅,雙眼卻是清亮有神得很。
“你近日怕是很忙,今日,特意抽空請我與楓弟小聚,已是誠心。你我既為友,往後,便莫要如此了。”裴錦箬道,他既是將自己那日的規勸聽進去了,又已經打消了與李家的婚事,接下來,只怕就有不少動作了。
她倒果真是個蕙質蘭心的。
季舒玄抿了嘴笑,“果真是知音難尋,何其有幸。如此,我便也不與你客套了。博文館,近期內,我怕是不會再去。日後……日後也不知還有無機會,不過,不在博文館中,在其他地方,也可見面。你且珍重。”
他近日,只怕會如她所言,很忙很忙。也未必,就還能騰出空來,如今日這般,與她把酒言歡。
“來日方長。”裴錦箬淡淡道。
季舒玄抿嘴一笑,卻是抬起那雙星亮的眼,深深將她望住。
那樣的目光,不知為何,看得裴錦箬有些心慌,這人,莫不是表面上看不出來,其實還是喝醉了?畢竟,他可是喝了不少呢。
“對了,有一件事,想問問你。”她忙道。
季舒玄眨了眨眼,“何事?”
“你可認識一個喚作葉準之人?”葉準是永和十七年,也就是下一科中的進士,據說,他是淮陽人士,如今,也不知道到底進京沒有。
不過,她是早前憶起季舒雅之事時,才突然想起,葉准此人,她是不熟悉的,但卻也聽燕崇提過那麼幾回。
燕崇那般滑溜的人,提及此人,都是諱莫如深,說他心有九竅,高深莫測。
這樣的人,是如何輕易信任季舒玄,有與之合謀,共同搬倒李家的?
後來,還娶了季舒雅?
有沒有可能……他們本就認識?
她這才有此一問。
誰知,這回,她卻猜錯了。
季舒玄略一思索之後,便是搖了搖頭,“葉準?不認識。”
裴錦箬眸色沉黯了一瞬,點了點頭,“哦。”
季舒玄卻看出了她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