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如今這樣的境況,她卻也做不得什麼補救。
只得眼睜睜瞧著季舒玄轉手將手中一直捏著的那隻香囊,轉而遞到了教授“女紅”一科的杜先生,杜慧娘手中。
“先生對這些繡活兒最是瞭解,裴三姑娘又是你的學生,她的繡藝您也是清楚的,由您來見證,那是最合適不過的了。”
話說得漂亮,姿態更是擺得恭敬。
於情於理,杜先生都沒有理由拒絕。
將那香囊接了過去,仔細翻看了幾回,便是語調平淡而篤定地道,“這不是裴三姑娘的東西。”
雖然是在意料之中,但彭允薇也好,還是丹朱也罷,還是渾身一顫,神情俱震了一回。
反倒是季舒玄和裴錦箬,兩人都沒有什麼異色。
一個始終微微笑著,一副謙謙君子,溫潤如玉的樣子,另一個,則是沉靜淡然,寵辱不驚。
這番容色,看在這些也算閱盡世事的先生眼中,已是各有計較。
院士的目光,便是沉肅地落在了季舒玄身上,“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本也不是什麼大事。今日,我那小廝修文今日突然發覺包袱中多了一個姑娘家的香囊,這東西……畢竟是有些敏感。恰恰好,這個香囊,修文略有些印象,記得……”季舒玄瞥了一眼臉色慘白的丹朱,頓了頓,才又道,“記得,這是裴三姑娘身邊丫鬟,那個叫丹朱的物件兒。”
“丹朱早先便總愛藉故往修文跟前湊,只修文礙於情面不好說什麼,今日,還偷偷送起了香囊。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就怕壞了咱們博文館的聲譽,我左思右想,這才尋了這麼一個折中的法子,想著請諸位尊長做個見證,將這香囊還給了裴三姑娘,讓她代為教管府上的下人,卻沒有想到,這還沒有說上兩句話,便撞見了彭四姑娘,她還與那丹朱一道,張口,便將髒水頗到了學生與裴三姑娘身上來……實在是讓人有些啼笑皆非。”
“這香囊……可是你的?”院士瞅了一眼丹朱,沉聲問道。
丹朱也不知道是何處出了錯,她明明放的,是姑娘的香囊,緣何卻變成了她的?
而且……她明明放的,是季公子的行囊,如何卻又冒出來一個修文?
只是,她日常常往修文跟前湊,這是事實,不少人都看在眼裡。而季舒玄呈上的那隻香囊也確實是她的,無從抵賴……
丹朱雙膝一軟,“撲通”一聲跪了地,今日這樁事,是她算計不成,反倒被人算計了。可……除了承認,已沒有別的更好的法子。
心中百轉千回,待得跪地時,丹朱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只垂首落淚。
這副模樣,落在旁人眼中,只當她是無法辯駁,羞愧難當了。
院士嘆息一聲,“沒想到,咱們博文館中居然也會出這樣的事。你們應該好生約束府中下人才是,若是這樣的事宣揚出去,不只是博文館的名譽受損,你們自己也面上無光,不是嗎?”
這話,很顯然是對著裴錦箬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