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蓁蓁張口還想再問,卻被邊上的盧月齡拉住了,後者笑道,“博文館這麼大的地方,方才,你家姑娘怕是不只去了學堂,還用了午膳,之後還在園子裡消了會兒食,去的地方不少。你一個人只怕是找不過來,你們兩個隨著一道,去幫忙給裴三姑娘尋尋香囊。”
後面這一句話,卻是對著身後那兩個,她自己和徐蓁蓁的丫鬟說的。
盧月齡和徐蓁蓁雖然一個是勳貴之後,一個是文臣之女,都說文武不相合,便這兩人卻是自來交好,而且,徐蓁蓁雖是任性霸道,卻很是聽盧月齡的話,是以,雖然有些不甘心,但這是盧月齡的意思,徐蓁蓁雖然不滿,卻也沒有當眾讓她下不來臺,她說是,那便是了。
那兩個丫鬟應了一聲。
盧月齡又道,“若是還照應不過來,不妨往膳堂去借人,這個時候,他們應該都閒著。”
紅藕心想,這位盧姑娘還真是個妙人兒,心下感激,不由得道,“多謝盧姑娘。”然後,便是與那兩個丫頭一道往來時路一路尋了過去。
徐蓁蓁卻是不高興了,“你做什麼要幫裴錦箬?再說了,不過丟了一個香囊,她這般大張旗鼓地做什麼?”
“你不懂。”盧月齡淡淡笑道,抬頭撞見徐蓁蓁疑惑的眼,她嘆息一聲,如同長姐一般,抬手輕輕拍了拍徐蓁蓁的肩頭,“蓁蓁,這世間,並不是所有人都與你一般,這麼好命的。我幫裴三姑娘,不過是因著同病相憐,而她如今明白了過來,想著她也不容易,能幫一把,就幫一把罷了。”
徐蓁蓁皺眉望著她,神色卻已多了兩分觸動,裴錦箬如何她不知,盧月齡她卻是清楚的,可月齡卻說什麼……同病相憐?
“蓁蓁,往後,你也莫要再為難裴三姑娘了,說到底……她也是個可憐人。”
如今,被說成可憐人的裴三姑娘卻正靠著道旁的一棵梧桐木,抬頭似望著頭頂上細細篩過樹葉縫隙灑下的陽光,輕輕眯起眼來。
就說孟姨娘和裴錦芸不可能輕易嚥下這口氣,若那香囊果真是丹朱的手筆,那麼,她們到底想做什麼?
想起丹朱這些日子常往季舒玄的小廝跟前湊……
裴錦箬貓兒眼忽閃了一下,繼而一頓……
她緩緩站直了身子……站定原地發了會兒呆,醒過神來的同時,便是驀然將腳跟一旋,轉而沿著方才的方向,繼續往閱書閣去。
不管打的是什麼主意,如今,最好,是不要落單。
走了兩步,裴錦箬卻是腳步一頓,因著前方的路,已是被人攔住了,而路旁,正笑倚著一人,不恰恰正是季舒玄麼?
這個時候,裴錦箬還真不想瞧見他,事實上,裴錦箬只是不願與他交惡,卻也不想與他有太多交集,而如今,既然隱約料到孟姨娘打的算盤與他有關,又在這樣敏感的時刻,裴錦箬見到他,哪裡還高興得起來?
無視季舒玄那一張還是算得俊秀的臉上真誠而且熱切的笑容,裴錦箬往他周邊瞧了瞧,暗地估計著從他身邊繞開,直接往前去的可能性大不大,正皺著眉時,卻聽得前方的季舒玄開口了,“裴錦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