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料到裴錦箬居然還真能彈出一首曲子來,沒有瞧見袁家因裴錦箬而丟臉,她自然是不甘心,便暗指她別有用心,居然用什麼舐犢情深來博取同情。
這滿屋子的女孩子,多是些在家嬌寵著長大的,心腸還是軟的,聽了這個,個個不都對她表露了同情之色麼?
這一招,還真是高明啊!
“方才,先生就說了,只要彈一首曲子,還能堪入耳,便算裴三姑娘過關。裴三姑娘這首曲子雖然名不見經傳,但曲意動人,彈琴的人亦是與之共鳴,方才,大家都聽得揪心,我個人覺得,裴三姑娘這首曲子,不只是可堪入耳,甚至於是打動人心,按照之前的說法,還請先生輕饒裴三姑娘這一次。”
誰也沒有料到,最先為裴錦箬說話的,會是盧月齡。
她雖然脾氣好,但卻不是老好人,她有自己處事的原則,她也不見得喜歡裴錦箬,只是,並未如同其他人那般為難她罷了。
只是,盧月齡此人,也是個琴痴,也許,今日,裴錦箬的一曲確實打動了她,是以,她才會為她求情。
說著,人還已是站起,朝著上首袁婧衣的方向輕輕躬身一揖。
盧月齡在博文館的人緣不錯,因而,她開了口,即便是彭允薇,亦要給她幾分薄面。
袁清洛隨即亦是扭頭對彭允薇道,“對啊!早前你自己不也沒有說不行,如今,卻又哪兒來諸多異議?”
彭允薇哼了一聲,終究是扭頭沒再說話。
袁婧衣輕輕一抬手,“好了,此事用不著太過爭論。既然有言在先,那你今日遲到之事,便就此揭過,但記住,下不為例。”
一雙鳳眼望著裴錦箬,語調平冷。
“是,先生。”
“你今日這首曲子,指法還有些生疏,但勝在琴心。技藝易得,慧根難求,你既有這個天分,更該勤加練習,莫要辜負了才是。”末了,袁婧衣又語重心長道了這麼一句。
琴室中諸人都是面色各異。
而裴錦箬一雙貓兒眼中,更是百般思緒糾結,但面上卻是沉靜,垂下頭去輕輕應道,“學生定謹記先生教導。”一副寵辱不驚的樣子。
袁婧衣點了點頭,面上倒沒有顯出什麼明顯的滿意之色,但瞧著裴錦箬的目光卻是比以往柔和許多。
接下來,便開始上課了。
裴錦箬學的認真,但到底基礎太差,學得很是吃力。
只這專注的時間總是過得飛快,轉眼,便到了下課時間。
裴錦箬琢磨著今日的指法,便落在了後頭。
紅藕收拾了東西,湊到她跟前來,難掩興奮道,“本來以為今日姑娘遲到了,定是要挨罰,卻沒有想到,反倒在袁先生跟前露了臉,袁先生都誇姑娘你有慧根了,看往後,誰還敢瞧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