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錦箬雖沒傷著,嚇也嚇了個夠嗆,紅綃已是怒道,“你沒長眼睛嗎?若是撞上了我家夫人,你可擔待得起?”
那是個宮女,一身青色衫裙,屬於品級較低的粗使宮婢,在整個宮中,處處都能瞧見。
這會兒,卻是嚇得將手裡的木盆扔了開來,已是匍匐跪在地上,嚇得瑟瑟發抖起來,“貴人饒命,奴婢不是故意衝撞了貴人的,還請貴人饒了奴婢……”那話裡,已是帶了顫音。
裴錦箬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衣裙,雖然這天氣熱著,沒一會兒,便能幹了,但到底不雅。
“你自去找管事嬤嬤領罰吧!這宮中,可不是回回出了事,都能求人饒得命的。”淡淡睞過一眼那地上的宮女,裴錦箬扶了綠枝的手,轉身往某個方向而去。
這宮中設宴,自來都會將臨近御花園的宮殿收拾出來,用以女眷們暫且休息,或是更換衣物,梳洗打扮之處。
一般進宮赴宴的女眷都會備著些衣物,裴錦箬自然也是一樣,包袱一早便送了進來。
進了宮門,宮內服侍的人將她引到了廂房內,便是躬身退了出來。
綠枝和紅綃很快給她換上了乾淨的衣裳,待得坐在妝臺前要梳妝時,綠枝卻是面色變了變,“夫人,你的那支海棠珠花怎麼不見了?”
那海棠珠花還是燕崇最初送給她的那一支,裴錦箬一向最為喜歡,常常都戴著,這次進宮時也是一樣。
裴錦箬抬手一摸鬢邊,果然是空蕩蕩的,那枚海棠珠花不見了。
裴錦箬目光一掠,瞥向綠枝,後者會意地點了點頭,往關起來的房門走去。
紅綃卻是不以為意,“怕是不慎在何處遺落了,一會兒讓人四處找找便是。”
綠枝卻已走到了門邊,伸手一拉,門沒有開。
她臉色一變,又接著拉了兩回,那門,仍是紋絲不動,到此,紅綃也發現不對了,連忙來幫忙。
門扇用力搖晃著,門外傳出鎖響,門卻還是沒有開啟。
紅綃臉色鐵青道,“被人從外面鎖上了。”
眼下的情況,實在是不妙,也不知是有什麼陰謀,若困在這兒,只有任人魚肉的份兒。
這個時候,綠枝和紅綃都是懊惱得不行,都怪她們,太大意了,這才陷夫人於如此困境。
“夫人,現在怎麼辦?”綠枝很快清醒過來,現在自責懊悔都於事無補,最要緊是怎麼擺脫眼下的困境。
裴錦箬神色沉定,甚至微微笑了起來,“砸門!總不能所有的人都睡死了,動靜鬧得越大越好,再不行,就放火給我燒,我就不信,他們敢讓我燒死在這裡邊兒。”
綠枝和紅綃都聽得面色慘白,卻不得不聽令,抄起一旁的凳子開始用力砸起門來……
過了好一會兒,外邊還是沒有動靜,裴錦箬沉冷著雙目道,“點火!”
紅綃白嘴白臉地望向裴錦箬,神色間有些倉皇。
“聽夫人的。”綠枝輕壓了她肩膀一下,紅綃勉強穩定下心神,從腰間掏出了火摺子,吹了吹,那邊,綠枝已是將一旁的帳幔扯了一長段下來,拿到了門邊。
紅綃將帳幔點燃,很快煙便冒了出來,綠枝用裴錦箬的紈扇用力扇著,將煙從門縫裡扇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