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錦箬偎在他懷裡,才覺得一顆心慢慢安穩下來。
“怎麼睡不著?有心事?”燕崇以指為梳,順著她披散的髮絲。
裴錦箬目下閃了閃,她出過門,又讓丁洋拿了令牌去調配人的事兒,必然都瞞不過他的耳目,他卻什麼都沒問,只是問了,她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不過內宅裡的事兒,我暫且還能把控得住。何況,我已動用了那枚令牌,想是無虞。若是我力有不逮時,再讓你幫忙也是一樣,現在,你便不用管我這裡,有我在,這靖安侯府,只能成為你強有力的後盾,而不是後顧之憂。”裴錦箬說得坦然。
燕崇蹙著眉心,看她好一會兒,終是沉沉嘆息了一聲,也沒有追問到底是出了什麼事,只是將她擁得更緊了些。卻又怕傷著她和肚子裡的孩子,動作間,又多了兩分小心翼翼。
“好吧!你說的,若是撐不住時,莫要逞強。”
“嗯。”裴錦箬翹起嘴角,點頭微笑。
過了兩日,林氏從天津回來了,林夕瑤沒有跟著回來。畢竟,這一次去,林氏與林家已是將林夕瑤與燕峑的婚事敲定,雖然婚期未定,但之後,三書六禮,林夕瑤自然該留在家中備嫁,更沒有再同尋常親戚一般,到靖安侯府來小住的道理。
林氏神色如常,看不出半分的異樣。
對著裴錦箬和燕崇他們,仍然是一副慈母之態。去了一趟天津,也是不忘給他們帶一些禮物。
裴錦箬如今也是錘鍊得爐火純青了,對著林氏,很是表了一番思念之情,然後,毫不戀棧,便是將林氏去天津時,交到她手中暫管的中饋之權交還給了林氏。
裴錦箬一走,林氏卻是鐵青著臉,摔了手邊一隻粉彩花瓶。
裴錦箬卻是沒有受半點兒的影響,該吃吃,該睡睡,一切以肚子裡的孩子為重,完全遵從莊老的醫囑,葷素搭配,也會堅持走動。
等到二月初時,那肚子便跟吹了氣般脹了起來,一日比一日大上一些。
裴錦箬甚至偶爾能感覺到他在動,又驚又喜地告訴燕崇,他也是歡喜得不行,立馬貼到她肚子上想聽個究竟。誰知,孩子卻是不給他這當爹的面子,他貼多久,他便安靜多久。
讓燕崇無奈又沒轍,只得指著肚子怒罵一聲“小兔崽子,等到出來時,我才好好收拾你”之類的,裴錦箬卻只是捧著肚子,看著往日裡無法無天,如今,卻只能放著狠話,什麼都做不了的燕二公子眯眯眼笑起來。
燕崇從前怕是從沒有想過,自己還有今日呢。
這一日,燕崇回來得早,可臉色卻有些不好。
裴錦箬將人都支了開來,他便是緊繃著嗓音道,“皇舅舅讓我跟著蕭綦和葉準一起,負責主理接待北狄使團的一切事宜。”
裴錦箬一愣,誰都知道燕崇與北狄有不共戴天的血仇,燕家鎮守西北,與北狄早已是不死不休。早前,為了與北狄和談之事,燕崇已經被扒了官服,從朝會上直接被押送回府,還禁足了整整一月。如今,永和帝居然讓燕崇去接待北狄使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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