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錦箬心裡聽得五味雜陳,邊上大河的神色亦是有些複雜。
只是裴錦箬卻是什麼也沒說,只是轉頭對大河道,“如此,便有勞了。”
大河點了點頭,悶聲不吭轉頭去找人封口子去了。
若非他們實在沒有人手,也不用麻煩他們。本來,洛霖也沒有覺得侯爺的人怎麼了,但從方才不小心瞄見大河對著夫人臉紅開始,他便覺得這些人用起來,不是那麼稱手了,哦!不!豈止是不稱手?是不方便,簡直是太不方便了。
因為置身宮裡,倒是將那陣銃聲聽得更分明瞭些,每一聲都在耳中,都是心頭驚跳。
何況,那銃聲還愈見密集。
從這座廢棄的宮殿離開,轉而往鳳藻宮去時,卻並未撞上什麼人。
這偌大的宮殿,就好似空了一般。
這有些太不尋常了。
按理,這宮門口的動靜都鬧得這般大了,怕死本就是人之天性,就算是鄭皇后當真御下有方,只怕也是彈壓不住底下人的人心躁動。
聽說,前朝破國時,這宮城之內,簡直就成了一鍋亂粥。
偷盜、強搶,甚或殺人,都是層出不窮。
主不主,僕不僕,有多少前朝後宮的貴人不是死於叛軍之手,反倒是被自己平日裡貼身伺候的體己人順走了所有的錢財,更有甚者還害了性命的。
不知是不是這樣的安靜也能安定人心,裴錦箬本還有些浮動的心緒,漸漸安穩了下來。
只是待得瞧見鳳藻宮的宮牆時,她便是有些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步伐。
總算,鳳藻宮裡有了些人聲,哪怕是宮門緊鎖,也能隱約聽見裡頭的動靜。
只是,宮門外,卻是重重禁軍把守,瞧見她,都是有些愣神,卻也只是剎那。剎那間,便已是將手放上了腰間刀柄,劍拔弩張之勢。非常時期,自然是非常手法,這也難怪。好在,大河早有所備,亮出了靖安侯府的令牌,這才免了兵戎相見。
正待說明來意時,緊鎖的宮門內,卻是傳來了紛沓而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宮門便是從內被拉開,一人皺眉探出頭來道,“皇后娘娘已是收拾好了,這便護送著往殿上去吧!”
“素心姑姑?”裴錦箬輕輕屈膝,喚道。
來人還真就是鄭皇后身邊貼身的掌事宮女,素心。
聽得這一聲呼喚,這才轉頭望過來,見得立在門外的她,登時便是驚得瞠圓了眼,“世子夫人?”片刻後,終於確認是裴錦箬,便是又驚又喜道,“天吶!不是奴婢眼花,果真是世子夫人回來了。”想到這兒,居然拎起裙襬,便反身往宮門內疾走,還一邊走,一邊迭聲喊道,“娘娘!娘娘!大好的訊息,世子夫人.......靖安侯府世子夫人回來了,就在宮門外吶,娘娘!”
倒是沒有想到素心姑姑居然激動成了這般,反倒惹得裴錦箬愣了愣神。
片刻後,又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紛至沓來。
轉眼,一襲熟悉的明黃金繡鳳袍映入眼簾。果真是鄭皇后,也不用人攙扶,便是疾步而出,到得宮門處時,見到了立在門外的裴錦箬,這才腳步微微一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