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著直起身時,慧嬪已是走遠,小江公公面上的笑容亦是瞬間消逸,不見蹤影,轉手,便是將手中的食盒遞給了近旁的兩個小內侍,“賞給你們了。”
那兩個小內侍嚇了一跳,面面相覷間,面上不約而同俱是驚愕與不解之色,當中一個便是喃喃道,“可是公公,這裡面是……”慧嬪娘娘給皇后娘娘送的湯水啊!
只是,剩下的話,卻是在小江公公驀然扭頭望過來的冰冷視線下,梗在了喉嚨口,再也吐不出了。
那兩個小內侍忙將食盒捧住,低頭道了一聲“謝公公賞”,便是躬身退了下去。
小江公公這才收回了視線,再望向方才慧嬪離去的方向時,卻是哼了一聲。
永和帝接連三日沒有上朝,到得第四日,遼東驟然傳來一封討伐檄文。
竟是福王蕭奕聲淚俱下指摘太子不尊父皇,生了不臣之心,夥同鄭皇后與司禮監掌印太監魏儼毒害陛下,致使陛下如今中毒昏迷不醒,還意圖矇蔽視聽,以陛下病重為由,暫管國事。只怕,再過幾日,陛下便會重病難治,而他身為一朝太子,自是可以順理成章繼承帝位。
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徒,如何能夠繼承大統?
於是,福王拉開了“清君側”的勤王大旗,要帶領大軍回鳳京城,解救父皇於危困了。
一石激起千層浪。
這一日的大朝會上,炸開了鍋。
有斥責的,有質疑的,提出要面聖,卻都被太子一一駁回,這樣一來,卻更是惹人懷疑。
偏偏,太子卻是頂住了壓力,說是陛下病重,不允攪擾。
福王顛倒是非,無詔竟帶兵回京,這才是可以謀逆論處的大罪。
下令東北各將領不可與之“同流合汙”,全力緝拿福王回京。
誰知道,這封代行御令的旨意剛剛發出,遼東一線卻已有戰報到,竟是同府將領不戰而降,開了城門,迎接勤王大軍的訊息。
同府,已是鳳京城東北方向的門戶,如今,同府已破,福王率領的五萬大軍不過數日工夫,就能抵達鳳京城下,來得,竟是這樣快。
這麼一來,這滿朝文武都是慌了,兵臨城下,這可是大梁建國二十多年來,從未遇過之事。
不管究竟是太子不臣,還是福王謀逆,這眼看著,就是刀兵之災,不管誰勝誰敗,這已經是必然會血流成河的。
整個京衛都開始頻繁調動,護衛京城,這樣大的動靜,即便是坊間的百姓也察覺出了異樣,整個鳳京城登時都人心惶惶起來。
真真是山雨欲來風滿樓。
這訊息長了翅膀,飛到百里之外的某個小城之中時,卻看笑了捧著信箋的人。
蕭綦臉上的笑,志得意滿,那是算計得逞後的滿足,也是一切皆在掌握的自信與得意。
將信箋合上,他轉頭望向簷下的女子,笑著道,“錦箬就不好奇,我瞧見了什麼好訊息?”
簷下,裴錦箬靜靜坐著,沒有理他,只是抬起頭,望著頭頂上四方的天空,像是沒有聽見蕭綦的問話。
蕭綦臉上的笑容有一瞬的掛不住,自從來到這個小城落腳開始,哦!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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