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侯和林氏喝了媳婦茶,分別送了見面禮,又說了一番訓誡夫妻和順,互敬互讓的話。姜氏不在,便輪到了裴錦箬。
送了禮,兩句祝福,便算得完了。
林夕瑤倒是想得周到,不只給靖安侯和林氏各做了一身衣裳,一雙鞋襪,給裴錦箬也備了一身衣裙,還給晟哥兒也做了兩身衣裳,還有兩頂帽子,兩雙鞋。她針線活兒本就不錯,給裴錦箬的衣裙疊著,看不清款式,不過看了料子和配色以及繡功,便知道是用了心的。給晟哥兒的別的不說,那雙虎頭鞋和虎頭帽,便是繡的栩栩如生。
只是林夕瑤嘴上卻是謙虛又透著兩分親熱,“二嫂不要嫌棄。”
裴錦箬眼角餘光瞥見林氏有些發僵的麵皮,臉上的笑容反倒熱切了些,拉了林夕瑤的手,笑道,“弟妹這般巧的手,讓人好生羨慕,三弟好福氣。”
一句善意的調笑,讓一對新人俱是紅了臉,這兩人能走到一處,當中可少不得她推波助瀾。
燕峑不知,林夕瑤卻是心知肚明的。
只怕,林氏心中也有猜測。
“這些時日,你怕是暫且不得空,等到過些時日,可要常往我池月居去坐坐。”
林夕瑤紅著臉點點了頭,“自是要去的,屆時,二嫂可莫要嫌我。”
說了會兒話,便是家宴。
到了下晌,袁嬤嬤和綠枝她們主動接了廚房裡清點傢什和府中各處善後的事兒,裴錦箬又讓紅藕拿著單子與雪盞一道去將明日林夕瑤三朝回門準備的回門禮對了,裴錦箬這才得了閒,歪在了炕上。
籌備一場婚宴,真真是累人。
乳孃也是個有眼色的,知道裴錦箬是真正累著了,便也沒有抱著晟哥兒過來。
裴錦箬歪在枕上,沒一會兒,竟是就這麼昏昏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的,竟是覺著自己置身在一棵碩大的海棠花樹下,頭頂海棠正開得如火如荼,粉白的一片,雲蒸霞蔚一般朝著四周蔓延,無邊無際的。
她仰著頭去看,一邊看,一邊驚歎。
嘆著嘆著,她眼前一道靈光閃過,竟是就這麼清醒了過來。
雖是醒了,卻一時覺得奇異,睜著一雙眼,愣愣看著頭頂。
門外,卻是傳來兩聲響動,裴錦箬轉頭,便見著袁嬤嬤轉過落地罩來。
她目下閃了兩閃,便是問道,“嬤嬤,前兩日,師父說喝完喜酒,他便要去定州採買藥材,今日可是啟程了嗎?”
袁嬤嬤點了點頭道,“早前,莊老身邊的小廝來報過了,今日天剛亮,便是出了城門。”
裴錦箬雙眸沉黯了一瞬,呢喃道,“定州......怕是要半個月才能回來了。”
“夫人可是要找別的大夫來瞧?”裴錦箬問起莊老,袁嬤嬤自然便是聯絡起了她的身子。“聽說,宮中供職的御醫裡,便有婦科聖手,夫人進宮時,不如向皇后娘娘言明,請個御醫來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