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皇后將晟哥兒抱在懷裡,伸手逗弄,“這孩子長得好,我瞅著,盡是你和晙時的優點,來日長大了,怕是要瘋魔鳳京城萬千少女了。”鄭皇后說著這話時,笑容是真真切切,就是雙眸,亦是慈和溫軟。
宮妃中有人見了,便是笑道,“咱們這宮裡也是許久未曾瞧見新生的孩子了,也難怪皇后娘娘瞧著稀罕。”
“皇后娘娘怕是瞧著靖安侯家的小公子,想起咱們小世子了吧?說起來,榮王妃帶著小世子去南疆看望榮王殿下,也大半年了吧?不知道年關前可能回京?”
“說起來,榮王殿下去南疆,已經好些年了呢。”
“何止是榮王殿下,就是福王殿下去遼東也快要兩載了。”
“說起來,陛下也真是狠心,太后娘娘薨逝,竟也不允兩位殿下回京盡孝。”
“陛下也是難為,邊關局勢關乎大梁安定,兩位殿下,如今都關乎一方太平,哪裡能輕易挪動。”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話題卻早已偏離到了榮王和福王的身上,卻也說得極其熱鬧。
裴錦箬聽著,目下閃了兩閃,四下逡巡了一下,皇貴妃也好,慧嬪也罷,都沒有參與進來,只是與近旁的人低聲說著閒話。再抬眼往鳳座上瞧去,卻見著鄭皇后也好似全然沒聽見眾人在吵鬧什麼一般,只是笑容恬淡地低頭逗弄著臂彎裡的晟哥兒。
好一會兒後,才有些不堪其擾地抬起頭道,“好了,說這些做什麼?兩位殿下和邊關的事兒陛下自有決斷,哪裡由得咱們這些婦人操心?你們這般吵著,小心驚著孩子。”
語調不怒自威,眾人望了望她懷中的晟哥兒,訕訕地不再開口。
這時,素心正好進來報說時辰差不多了,鄭皇后便起身,將晟哥兒交還,招呼著眾人往御河邊的設宴處而去。
宮宴倒是與往常沒什麼區別,只是因著沒有大辦,人要少些罷了,卻是自始至終沒有見著盧月齡。
她心中疑慮,也就是晟哥兒洗三時,盧月齡來過靖安侯府,她們如今也不像還在閨中時那般,時常通訊,所以,半點兒不知這樣的場合,盧月齡緣何會沒有來。
後來尋了個機會,低聲問了鄭皇后。
“穆王妃嗎?聽說染了風寒,怕過了病氣,又需靜養。這才沒有進宮。”
生病了?裴錦箬蹙起眉心,心口有些不安地跳了跳,想起的,是那個穆王府中,前不久方才“病逝”了的周側妃。
出宮時,晟哥兒已是睡著了,裴錦箬小心將之送到乳孃懷裡,這才長舒了一口氣,轉而與燕崇提起今日在鳳藻宮,那些女眷盡將話題兜在榮王和福王身上的事兒說了。
燕崇聽罷,倒是沒什麼意外之色,“差不多吧!方才,皇舅舅身邊,也有不少人提起這事兒。”
裴錦箬皺了皺眉望向他。
“有些人,總是過不得太平日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