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天空已被烏雲遮蓋,幾道耀眼的閃電劃破了天際,隨著轟隆隆的雷聲滾過,一絲絲雨點淅瀝瀝的飄落了下來。
路邊,一溜與天氣一樣死氣沉沉的昏黃路燈往二邊蔓延而去。
偶爾,有三兩個醉鬼提著酒瓶勾肩搭背的走過,愣愣的看著空空蕩蕩的街頭。
馬平安抬頭看了看天空,低聲的咒罵了二句,拉起衣服遮著腦袋往前奔了幾步,跳到了一輛破破爛爛、連發動機蓋都缺了半塊的機械車上,熟練的將方向盤底下的兩根電線一接,車子頓時轟的發動了起來。
胡思自那院子裡跟了出來,又叫了一聲,“大馬哥...”
手忙腳亂的將身後的門鎖上,臨走還不忘了往那門上‘哐’的踢了一腳,一絲黯淡到就算在夜晚也難以察覺的藍色的電光頓時在那門面上閃動起來。
馬平安不滿的按了按喇叭,催道:“快點快點...光看著門,來部機甲,四面的牆壁還不是一捅就破...那破玩意有什麼用...”
胡思連忙跑了過去,爬上車,嘿嘿笑了笑:“有誰會拿機甲來光顧這樣的破地方...但對小毛賊來說,這就叫有備無患了...走了走了...”
馬平安無奈的翻了翻白眼,找了塊破布將車頂一個不斷滴水的窟窿堵上,埋怨道:“媽的,讓你改裝車子,怎麼也不搞的像樣點,每次一下雨,這裡就和敞篷車沒多大區別了。”
胡思滿臉的委屈:“大馬哥,這可是你要我這麼幹的,說什麼效能要好,還要不起眼...”
“一堆破銅爛鐵能跑那麼快,這還不起眼?”
馬平安低低的罵了一句,一踩油門,便衝了出去。
在叮咣叮咣的聲響中,這破車子奇蹟般的跑的飛快。
幾秒鐘內,時速表上的指標便到了指到了右側盡頭,黑色的車身就好像一匹怪獸,發出轟隆隆的響聲,在綿綿雨絲中飛奔而去。
古動物園遺址
千年前的動物囚籠至今還東倒西歪的散落在雜草叢中,一片片茂密的灌木中,偶爾會露出幾間水泥屋子的影子,但也已破爛的不成樣子。
幸好這些房屋大多都是築模後澆灌而成,雖然破舊,但整體架構卻歷經千年依然完好,於是便被一些個窮到連個棲身之地都沒有的人用作了住處。
說是住處,其實倒是用殘骸二字形容更為恰當些。
這些房子絕對找不到半扇門窗,那些原該是門窗的窟窿上,能用紙糊一下已算是體面光鮮。
房子內,只要有一點價值的裝飾品都已被扒的一乾二淨,更有許多,連屋頂都已沒有,空蕩蕩的開著‘天窗’,下起雨來,也只有頂上那厚密的樹杈能遮擋一下了。
說起來,這種爛到不能再爛的地方卻也是西郊最為安全的地方。
因為住在這裡的人大部分都已窮到全部家當也就是一條褲衩的份上。
就算是那些心狠手辣、號稱能從蚊子身上刮下肉來的地痞流氓、黑道團伙在他們身上也榨不出半點汁來。
故此倒也沒人有興趣來將這裡搶去當做自己的地盤了。
自龍華大道到這裡大約有二十來公里路,此時那輛破車卻又顯出了它的牛叉來。
黑夜中,轟隆隆的怪聲就好像拖著一條長長尾巴的颶風,自遠遠的地方剎那間便竄到了面前。
那速度快得,就連號稱是最先進的懸浮跑車只怕也要甘拜下風。
在撞倒了三棵小樹,頂飛了一塊架在亂石堆旁的破爛纖維板之後,便是一陣快要散架似的顫抖,等一切平息下來以後,破車嗤的一聲,總算在一間小屋子前停了個穩當。
從窗戶上糊的報紙的新舊程度來分析,那屋子還算‘裝潢考究’。
馬平安一按車座便從車上翻了下去,很痛快的便從那窗戶上‘走’了進去。
胡思卻沒他那麼好的身手,笑眯眯的從一旁開的直直的門內跟了進去。
“哎呀!小兔崽子!老子這窗紙可是新換的!哎喲...我的新飯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