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院每年開春之後廣招門生,天下讀書人無不以能進入書院修行為榮,每到三月下旬書院周圍便會有人山人海之盛景,那份熱鬧更是堪比剛剛過去沒多久的上元佳節。
今年熱鬧無比的地方除了書院,還有至今仍在修繕重建的太安東城,寧逍遙那一劍之下的威力也是眾多人心中值得觀瞻的地方。
相比於那些因為要參加書院的考試而緊張的讀書人,棠慶可是要輕鬆了太多,而跟在他身後的曹霜露跟通藏則是要興奮多過於緊張。
嶽麓書院建在近郊半山腰上,山下便是書院那恢宏大氣的玉石牌坊,據說上面的題字還是出自舊唐的某位皇帝之手。
從山下到山上,一路之上放眼看去都是從各地趕來參加書院考試之人,他們之中既有朝氣蓬勃的少年郎,也有沉穩內斂的中年人,甚至還有些灰白鬚發的老者——
他們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要麼高談闊論參議時政,要麼相互引薦彼此交結,還有些聚在一起吟詩作賦談古論今,好一派的熱鬧景象。
曹霜露雖然看不見但耳朵眼裡都要被嘈雜的聲音填滿,通藏一路走過來偶爾從旁聽上幾句,聽完之後卻又顯得極為不屑,似乎對那些讀書人頗為看不上眼。
棠慶看在眼裡偏偏也不去說什麼,只是趁著兩人不注意悄悄咧起了嘴角。
“先生,這嶽麓書院當真是名副其實?看這些前來參試之人也不過爾爾,難道書院還真有本事能讓烏雞變鳳凰?”
通藏跟在棠慶後面問道。
“你們可知道這嶽麓書院的由來?”
天下人皆知道書院的名聲,但書院的淵源通藏跟曹霜露就未必會知道。
“不知道,讀書人都喜歡把夫子掛在嘴邊,動不動就要子曰,這書院難道不是夫子建的?”
曹霜露也是以為如此,聽見通藏的回答也跟著在一邊點頭。
“春秋七國之時,齊國齊威王變法改革,創立了國辦學府稷下學宮,興盛之時以學宮為中心,形成了
蔚為壯觀的百家爭鳴的局面,學宮之內容納了幾乎當時的所有學派,彙集天下學士,荀夫子更是曾三次擔任學宮祭酒,凡到學宮的文人學者,不論學術派別,思想觀念,政治傾向,以及國別年齡,皆可發表自己的學術見解。”
“這不是跟現在的嶽麓書院一樣?”
聽到這裡通藏忍不住插話說道。
“聽先生說完啊。”
曹霜露在通藏的腦袋上敲了一下,警告他別打斷先生說話。
“現在的書院算是繼承了稷下學宮自由開放的風氣吧。”
棠慶笑著繼續往下說。
“大秦一統之後稷下學宮自然也就不復存在,到了兩漢時期創辦了以稷下學宮為藍本的國辦學府,太學,一路傳承下來到了咱們啟元,便是國子監。”
“國子監跟書院也沒啥關係呀?”
這回倒是曹霜露沒忍住開口問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