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晚,木三千同素玄兩人都覺穿著溼透的衣物實在難受,便找了處避風地方生起了火堆取暖。
素玄也覺得木三千老是如此赤身裸體也不是辦法,便分了一件外衣給木三千穿上。
按著以往的經驗受傷之後皮肉恢復極快,可這次至今都還未見好轉,若是一般人恐怕早就丟了性命,雖然木三千還有口氣在,但需要忍著渾身傷痛不說,若是不能想個法子趕緊醫好傷勢,自己這條小命恐怕也撐不了太久,想來自己那詭異的恢復能力跟素玄是脫不開關係了。
跳動的火焰映在兩人臉上,木三千跟素玄兩人分坐兩邊,除卻乾柴燃燒偶爾的爆裂聲,兩人竟是相顧無言,又或者說各有心事。
木三千除了擔憂自己的傷勢何時能恢復好之外,還擔心紅衣,依著她的性子肯定是要一路找來的吧。養山哲倒是跟他交代過,即便自己有什麼意外也要繼續前往餘杭,代自己行完傳令之事。
傳令使木三千必須安然無恙的活著,還得按著計劃從餘杭到太安,萬不能過早的洩露了身份。
也不知什麼時候能從這山林裡出去,得想個法給養山哲他們帶個信才好,起碼讓他們安心。
至於素玄,抱膝坐在火堆旁,一隻手裡握著什麼不停的來回擺弄。
她還真不是良心發現才折了回來,離開木三千越遠她的氣力便越小,至多到了百餘丈開外更是連抬腳都覺得艱難,稍稍靠近木三千便又能行動自如。難不成這麼多年靠著木三千的氣機休養生息,跟這小子之間產生了什麼聯絡?
素玄一時間也想不清楚箇中原因,便只能先行返回帶著木三千一起離開。
“你有什麼打算往後?”
“你有什麼打算往後?”
半晌無言的兩人開口居然相互問了同樣的問題。
“我自然還是要前去東海,但是在此之前,我要先去一趟餘杭。你呢?”
木三千裹緊了單薄的衣物,然後又往火堆裡添了一把乾柴。
“我沒什麼打算。”
素玄沒好氣的回答。
木三千的身體對於素玄而言於牢籠無異,受困於此多年既然有機會離開,素玄自然想要一走了之,甚至殺掉木三千她也不會有多餘的猶豫。
然而在素玄稍有殺掉木三千的心思時白蟒氣機便如同故意跟她作對一般不聽使喚,無奈之下才說了什麼扯平之類的鬼話,在其離開木三千百餘丈之後卻發現自身氣力正在消逝,躺在地上的木三千對於素玄一身的白蟒氣機好像有著某種致命的吸引力,離得越遠便越能清楚的感受到那股拉扯的力量,到了兩百餘丈之外素玄甚至連抬腳都變得困難。
不得已素玄只得暫時返回木三千身邊。
一時搞不清楚原委只能先做如此打算,難不成還要告訴木三千這小子說我殺不了你也離不開你?真是開玩笑。
幸而現在河面還未冰封,素玄在河裡抓了魚兩人隨便烤烤吃了飽腹之後便蜷縮在溫暖的火堆旁昏沉睡去。
木三千傷勢難愈自然提不起精神,素玄雖然可以離開木三千在一定範圍內自由活動,卻也覺得精神損耗的厲害。
“小子你真活的不耐煩了是吧!”
昏沉一覺之後素玄漸漸醒來,卻覺得自己胸前憋悶,像是壓了一塊石頭。
睜開眼睛才發現居木三千居然把自己當成了枕頭睡的正香。
當下素玄又羞又惱,直接忘了木三千還重傷未愈一腳把其踹開。
“你這人怎麼專挑我睡著的時候下手?夫子說的真沒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睡得正香的木三千給人一腳踹醒實在覺得冤屈,他自然不知道自己睡著的時候把素玄當成了枕頭。
“你!”
素玄又不好再告訴木三千一遍說他睡著的時候枕在了自己胸口。
“本王就樂意欺負你,怎麼啦?我還告訴你,本王不止要白用你十年氣機,還要一直欺負你,欺負你一輩子!”
素玄伸手指著木三千的鼻子,只是這幅樣子實在讓人感覺不到威脅,反而像極了小媳婦吵架或者撒嬌。
“哈哈哈——”
素玄若是不作聲往哪兒一站怎麼看都像是個在紅塵堆裡滾了不知道多久的女子,可偏偏話說出來就是一個不經世事的小孩子,逗得木三千忍俊不禁。
“你笑什麼?”
素玄氣呼呼的質問。
“沒——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