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寒冬時節涼意濃重,可晚上的餘杭運河上依舊很熱鬧。
南方的水系有一點比北方的好,那就是即便寒冬臘月水面上也不會結冰,船照跑貨照運,絲毫耽擱不了行程。
雲中君這次從餘杭回去要到的地方不是太安城,而是東海。所以順著運河一路北上,過了秦嶺淮河一帶就改走旱路,等到了東海道正能趕上時間,一點都誤不了事。
運河邊上茶樓酒肆到了晚上明燈高掛,通火通明的忙碌繁榮景象一直能持續到後半夜才漸漸消停。
雲中君剛在岸邊的茶樓裡吃了些東西才返回到船上,就聽見遠處一陣嘈雜。
往著聲音喧鬧的地方看過去,原來是一艘裝點華美的遊船。彩色的綾羅綢帶自然不用用去說,紅成霞光的燈火差點沒將半個河面都給映照成血色,船外極近奢華之能事,房內更有靡靡之音不停在運河兩邊迴盪。
有婀娜多姿的剪影映在門窗之上若隱若現,房內是何氣派景象自然不用再去多說。
“船家,那是些什麼人?”
外地來的商客有些人餘杭的情況不怎麼熟悉,但看這奢華氣派的遊船慢慢飄在運河上顯然也不是一般人家能用得起,往來南北做生意的都是心思活絡之人,上下打點維持人脈這些不必多說,單是打探訊息就要比常人上心的太多。
“那些人啊。”
船家是餘杭本地人,諸多事情當然都知曉一二,但說到那艘慢慢飄過來的遊船卻也顯得激動不已。
“他們可都是在江南一帶打個噴嚏都能地震的大人物。”
“哦,是麼?有這麼大的來頭?”
“那是當然!”
船家說起來臉上顯出幾分得意,就好像那艘船是他家的一樣。
“那船是咱們餘杭商會的,在江南叫得上名來的幾個大姓都有份。不過往日裡這船都是過年過節或者接待啥貴客人才開出來,今兒難道是啥重要的日子?”
船家說著自顧念叨了一句。
絲竹音律漸聞漸響,遊船好似給紅暈包裹著慢慢靠近到了這邊,映在窗上的那些舞動身影更加明朗,盯著遊船愣神的那些出力漢子,放佛能隔著門窗聞到那些舞娘身上的胭脂香氣一樣,連手上的活計都情不自禁的停了下來。
雲中君踩在在水中微微起伏的商船甲板上,盯著緩緩靠近的遊船輕輕挑起了嘴角。
“怎麼回事?”
遊船到了這邊越發緩慢,最後竟然穩當的挨住商船停了下來。
奢華遊船裡酒香四溢,珍饈玉盤觥籌交錯,似乎有人在船內設宴,那些讓外邊的糙漢子看直了眼的舞娘不過是給那些有錢人助興的陪襯。
遊船上忽然開了一扇偏門,先是一個長鬚老者,緊接著便有一個貌美貴婦模樣的人,肩上搭著昂貴皮草身著錦繡華服姿態萬千的從門裡現了身。
隨著那位婦人的一干小廝手腳麻利的往這邊船上架起了一塊結實木板做橋,再有那位老者引著,那名婦人前呼後擁的徑直走了過來。
“我滴乖乖,這天仙一樣的人是誰啊?”
“來了來了,下來了!”
還在船上幹活的人都給這動靜吸引過來,見著那貌美的婦人一下就看直了眼,恨不能腳都釘在了甲板上挪不動步。
“道長,奴家見過道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