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大都對沒見過的東西心存幻想。就好比京城繁華之地個個族閥宦門裡的大家閨秀總能聽到傳聞,說誰家誰家的公子少爺如何英俊瀟灑風流倜儻,如何學富五車滿腹經綸,聽的多了便不由在心中先幻想出一個那般美好的人物出來芳心暗許,可知哪天見到了真人總不免失落失望,真人總不及想象中的十全十美。那些個盛名在外的頭牌美婢也是如此,傳的個個國色天香貌美如花,真人倒也不見得會有多麼驚天絕世般的容顏氣度。
市井流民中關於江湖高手的傳言就更不靠譜的多。高來高走的江湖客哪兒是平頭百姓輕鬆隨便就能見到的。況且殺人打架怎麼著都是犯了朝廷律法,怎還會有作死不開眼的專門挑在人多的地方動手。
茶館酒肆的說書先生,喝高了的莽夫粗人,聊起那些事情來都是胡吹亂侃添油加醋。什麼刀光劍影你來我往,什麼落日黃沙大戰三百回合,都是添帶了浪漫想象的虛妄投影。真打起來絕大多數都還是簡單粗暴,只要刀劍砍進了身體,肯定就是血流如注一命嗚呼,可以御氣飛劍寒暑不侵甚至催天使地的,畢竟少之又少。就真是有的聽沒的見了。
經驗,也是決定打架走向的一個重要因素。
東皇朔驟然暴起意欲殺人滅口,甭管東皇太一在沒在後山,知道了這件事的一個都不能活著回去,所以跟著大長老在山坡伏擊的死士除去在雪崩中喪命的都給留了下來在雪谷裡搜尋東皇太一的屍體,而大長老自己則出了雪谷等著跟東皇朔一塊趕來斷崖。
退路被截對方五人中還有位摸不清底細的大長老,同樣是容不得樂觀大意的境地。
範斯黎聽命搶先動手,右手強側在前抽出佩劍就直刺過來。
“東皇太一”早有準備,青鋼寒鋒瞬間出鞘截斷了範斯黎的攻擊。
“你先前敗在了養山哲的手下,跟我同樣不是對手。”
“一起上,速戰速決!”
東皇朔已經略顯急躁,太子東宮用盡心機才把東皇太一給推進了後山試煉名額之中,如此山外群龍無首完全就成了任人宰割的魚肉,哪想東皇太一竟然會在他們眼皮底下來了一出調包計。這樣太子那邊再有任何動作都不能大意,稍有不慎便會讓東皇太一他們給抓住了把柄。
“殺了他們!”
多方考量之下東皇朔甚至已經決定趕緊收拾完這幾人之後就往回趕,儘快通知東宮計劃暴露才好。言至於此東皇朔已經顧及不了其他,徹底的兇心畢露。
上了!
東皇有敵跟東皇枯聲一咬牙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只要在最短時間裡收拾掉他們,等後面的試煉弟子來了就說是這幾人不幸遭難喪命此地,又有誰會多想?
兩人分從左右舉刀殺將而至。
“自家人都打得不可開交,兄弟間都非要置於死地不可,原來東皇家竟是如此的骯髒不堪。”
洛守君作為旁觀者親眼目睹了太多辛密,她很清楚對東皇朔幾人而言自己也屬必死之列,不過生死關頭她忽然覺得可笑,東皇家壞事做絕,到頭來還不是紛爭不斷內耗不止,真是天理迴圈報應不爽。
養山哲舉劍迎擊以一敵二,東皇有敵跟東皇枯聲立刻被擋下前進不得分毫。
“你們倆先走,咱們四個人不能都折在這裡,出去之後去找七殿下!洛守君我警告你不能丟下韋功德自己逃命,如果只有你自己活著出去任誰都不會信你說的話!”
範斯黎跟“東皇太一”打起來才發現此人所言並不是狂妄之語,跟養山哲交手他沒有運用絲毫氣機便壓迫得自己難以反抗,這人不止招式兇狠凌厲,氣機運用更是雞賊無比,沒幾下便是險象環生直打的範斯黎叫苦不跌。
兩人交手的空他還跟韋功德和洛守君說話,讓他們先行離開。
知道了這位殿下並不是殿下,韋功德心裡便沒有之前那般決然,僅僅稍有猶豫之後便喊了聲保重就率先跑上了繩橋。
倒是洛守君,得知此人並非東皇太一反而放心不下,畢竟之前是他拼死給自己爭取了時間躲過一劫。
“快走啊!”
韋功德十分清楚自己斤兩,對方有大長老坐鎮自己如何都是贏不了的,唯有先行逃離保住性命才是上上策。
他上了繩橋洛守君卻沒有跟上來,轉身回看卻見洛守君不退反進,越過正在纏鬥的幾人直接攻向後面的大長老跟東皇朔!
洛守君嬌小身軀躍在半空,距離大長老還有數米時便憑空擊出數掌,每一下都有不同顏色的霧氣從她袖中噴散,藉著風雪霧氣速度極快,轉眼就將大長老跟東皇朔淹沒在各色的霧氣之中。
是毒!
見著這一幕眾人心中瞭然,怪不得一個嬌小女子能夠打敗諸多江湖好手而毫髮不傷,如果是用毒行家的話就講的通了。
“太天真了!”
借用了天氣的巧妙用毒手段卻被大長老譏笑。
周身都給包圍毒物的大長老氣機瞬息調動,寬大衣袖抬手一扇,濃重的毒物竟然被一下驅散乾淨!
大長老借氣攀升,手指捏訣順勢回擊!此時的洛守君還在半空沒有落下,凌厲氣機裹挾著殺意轉瞬即至!躲閃不及洛守君在空中強行扭動身體,這才堪堪躲過致命部位,但肩頭仍然被氣機擊中,頓時鮮血沁出染紅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