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幾年東皇太一的生母便因病去世,林望海這才被調回了都城。
後宮之中也是派系林立,東皇太一孤身一人更是常遭排擠。林望海託人打聽到了東皇太一的狀況,之後更是冒著殺頭的危險給皇帝進言上書。
幸而東皇太一展現出了無與倫比的劍道天賦,皇帝便順勢把東皇太一送進了劍宗,林望海卻被革職受貶,成了一介平民。
“原來你的林伯伯還是個痴情的種子。”
木三千聽完直點頭。
“那諸葛瑾先生跟你又是怎麼樣的關係?不會也是看上你母親的痴情人吧,看年紀可不太像。”
“那倒不是。”
東皇太一搖搖頭,對木三千的調侃也不以為意。
“諸葛瑾是林伯伯外放益州時的幕僚,後來推舉給我,經由我的舉薦慢慢做到了經略使的位置。”
“敢情這西蜀的財政大權都盡落你手,東宮裡的那位豈不是要整天過得慘兮兮的?”
“並不盡然,東宮畢竟是名正言順的儲君,日後西蜀的皇帝,在朝野內外依附於東宮的並不少。”
東皇太一說起這些話來極為隨意,但木三千在旁卻實在找不到話來接下去,他的言外之意已經很明顯,奪權東宮圖謀西蜀!
按著木三千十年前對東皇太一的印象,怎麼著都想不到一個性情寡淡的武痴會熱衷於爭權奪利起來。
“看樣子這些年你經歷的事情不少。”
木三千大口吃掉了最後一個包子呵呵乾笑兩聲。
“世態炎涼,不過是很多事情看不慣,看不過,一口氣憋的久了自然要找個地方發洩。”
東皇太一沒吃多少,一籠屜的包子被木三千吃了大半,他忽然又想到了什麼。
“十年前從敦煌回來,自武連一路入蜀最後到成都,那是我第一次認真的去看清西蜀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國。”
“結果怎麼樣?”
“很失望,甚至比對我自己的出身還要失望。”
東皇太一說著的同時還忍不住輕嘆一聲,彷彿十年前跟白茗士一路所見就在昨日。
“蜀地對外本就道路艱難,外來客商進蜀還要過關卡重重繳稅無算,層層盤剝之下幾乎已經到了官道荒廢往來無人的景象。”
“嗨,人嘛,但凡有丁點的權利就難免為己謀私。不過照你這麼說十年前的西蜀可真不咋滴。”
“簡直人間地獄。”
東皇太一用了一個聽起來很慘烈的形容。
“這人也見了,飯也吃了,拉我一個小小的傳令使夜遊西蜀都城,殿下,有什麼話您還是直說好了。”
兩人吃完早飯各自去解開栓在柱子上的韁繩,木三千打著飽嗝問了一句。
“不管你之前是什麼身份,現在在西蜀人的眼裡,你代表的就是啟元,我希望試煉期間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你都能以啟元的立場旁觀。”
“嚇我一跳,看好戲我在行。”
兩人牽馬並行在官道上越走越遠,都城的人氣鼎盛也逐漸拋在了身後。
“一夜之間給我亮出了這麼多底牌,就算讓我幫你做點什麼都不過分。雖然怎麼想我都沒什麼實力參與,唯一能利用的也就只有個啟元傳令使的身份。真不知道該說我這種時候來了西蜀,是天意還是我運氣不好。”
“如果你是啟元人,面對西蜀現在的局面你會作何選擇?”
“如果我是啟元的人,應該會做些趁火打劫的勾當吧,畢竟西蜀不論哪一方得到了啟元的支援都會是件好事。”
“所以當我知道從啟元來的傳令使是你木三千,我覺得這是天意。我奪我的蜀江山,你報你的殺父仇。”
“我報我的殺父仇,你奪你的蜀江山。不過今後你就要欠我一個人情了。”
木三千算來算去都覺得這是一筆劃的來的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