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來便能講得通了。
諸葛瑾一直講解不休,東皇太一不時的出言詢問,得到答覆之後便繼續順著諸葛瑾的思路看著地圖深思,木三千看完了一本又一本賬目,心情也由初看時的震驚到了此時此刻的凝重。
“蜀地本就有天府之國的美譽,風調雨順豐收之年百姓可得口糧兩年不盡,但也僅此而已,除去種地外咱們西蜀的紡織鹽鐵牲畜商業比起啟元甚至北疆都要弱上不少。殿下主持的這份商權策正是中興之計。奈何除去殿下威望頗高的邊境,內地富饒地區大都還是東宮那邊的人,所以政令推行有心無力,沒什麼政績也就成了自然。說不定這些地方還是受了東宮那邊的意思故意暗中阻攔,如果他們什麼都沒做我才會覺得奇怪。“
諸葛瑾幾乎是一口氣說完了商權策推行四年來在蜀地內外的情況,輕重分明條理清晰,就連對政務沒什麼實際經驗的木三千都聽得明明白白。
“諸葛先生費心了。”
東皇太一點點頭然後端起桌上早就放涼的春茶遞給諸葛瑾,一直耗費口舌也確實累的不清,諸葛瑾接過來也顧不得涼茶喝了容易鬧肚子,直接咕咚幾口喝盡宛若牛飲。
“木大人覺得如何?”
東皇太一忽然又轉過頭來問木三千。
“極是厲害。”
木三千此刻似乎還沉浸在一本本賬目帶來的震撼中。
“雖然沒能窺見商權策全貌,但聽諸葛先生細細講來每一條都正對西蜀財政的頑疾所在,若能得到徹底的執行,西蜀國力強盛恐怕指日可待。”
木三千放下手裡的賬本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臉色也變得極為凝重。
“但這說到底還是你們西蜀的家事,我剛才看的這些恐怕隨便一丁點透漏了出去,看到的人都得落得個必死的下場,殿下今天幾乎是和盤托出,您有什麼目的還是直說了吧,我一個掛著虛職的小人物,心裡可是擔驚受怕的很。”
“放心好了,敢讓你知道這些我何嘗不是在冒著掉腦袋的危險,先讓諸葛先生休息,咱們出去說。”
諸葛瑾回京之後便一直在府上等東皇太一,明天一早就得進宮上報,這會兒又跟兩人一番講解直到了後半夜早就精疲力盡已經是在苦苦支撐,跟木三千東皇太一這樣修行之人不同,諸葛瑾畢竟只是文弱的讀書人。
派下人悄悄送木三千跟東皇太一出了府,兩人接下來又騎馬直奔鬧市坊。
“你知道明天諸葛先生會如何向皇帝彙報商權策的推行政效麼?”
兩馬並馳,在深夜肅靜的西蜀都城裡清脆的馬蹄聲格外刺耳。
“難道是報喜不報憂?”
“正相反。”
“那是為何,諸葛先生不是說你四年前可是在皇帝跟前立下了軍令狀?”
“就因如此才要瞞報,一個毫無破綻的人,對手又怎麼會傾力攻擊,我又如何能抓住幾乎反擊?”
“我現在可算知道你的背為什麼駝了。”
“哦,怎麼說?”
“整天跟人耍心眼鬥心機,累不累。”
“哈哈哈。”
馬背上的東皇太一罕見的又笑了。
“我已經不能回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