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山哲,也就是被綁在樹上的年輕人,已經有些打綹的長髮垂在臉前,山羊鬍子朴刀架在肩頭仍然不見有啥動靜。
當真如此淡定?
山羊鬍子有些詫異於年輕人的從容冷靜,不過自己跟一個將死之人還費什麼話,乾脆的給上一刀完事走人。
可就在這時養山哲亂蓬蓬的腦袋卻慢慢抬了起來。
“啊,真是要死了,脖子僵硬的跟木頭一樣。”
養山哲嘴裡念念叨叨,保持一個姿勢不動的僵硬脖頸現在每抬起一寸都疼痛無比,養山哲乾脆疼的齜牙咧嘴,差點眼淚都掉下來。
“我當真有不怕死的猛人,原來是剛睡醒。”
養山哲睡眼惺忪,山羊鬍子冷笑一聲,剛才自己的話都說給鬼聽了。
“嗯?你是哪位?”
“原來反應遲鈍是個蠢人,怪不得會不開眼堵了縣承大人的財路。”
養山哲眼角低垂,肩頭朴刀寒光凜冽,山羊鬍子面目猙獰,養山哲神情一滯,頓時額頭就沁除了豆大的汗珠。
“馬明達那廝真敢!”
“為何不敢?”
山羊鬍子反倒一愣,沒想到養山哲會說出這種幼稚天真的話來,接著就開始哈哈嘲笑。
“天高皇帝遠人命如螻蟻,等你的屍首腐爛在這裡化成了灰也沒人會想起你來。”
養山哲瞪著眼睛怒目而視,他人生閱歷尚淺,卻第一次對官匪一窩這個詞有了深刻的認識。
刀都架在了脖子上,可自己被結結實實的綁住動彈不了,無力的絕望感正慢慢的淹沒養山哲強烈的求生意識。
真要難逃此劫了麼?
“呦嘿,聽人回報了說這裡有官府的人私設公堂,咱活這麼大親眼看見倒真是第一次,新鮮新鮮,你倆繼續,不過山羊鬍子你能不能晚會兒再動手,我還想聽聽這位小哥犯了什麼事要給你們殺人滅口。”
木三千紅衣還有穆歸雲三人騎在馬背上慢慢從樹林裡露了面,隔了老遠就聽見那個拿刀的山羊鬍子是奉命前來殺人滅口,還說被綁起來的年輕人阻了靈隱縣承的財路。
在山羊鬍子想要動手之前木三千率先出聲。
“什麼人!”
山羊鬍子顯然沒有料到這鳥不拉屎的樹林裡還會突然冒出一夥人來,木三千突然出聲給他著實嚇了一跳。
“什麼人?”
木三千看看左右一個是出身廣陵的遊擊將軍,一個是扮成近衛的西河王府紅衣,自己現在姑且也算有官職在身,自我介紹的話是應該好好想出一套說辭。
“大概能算個管閒事的人吧。”
“此人可是犯了禁武令,並且還聚眾挑唆亂民鬧事,靈隱縣承大人親自審問結案,禁武令可是皇帝陛下親下,你們最好掂量清楚,莫要多管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