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南院大王。”
龍殊雖然跟東皇太一性子類似,都是沉默寡言的內秀之人,但她還是坐在馬背上衝著安渡山稍稍欠身行了禮。跟拓拔少昊不同,在北疆拓拔是皇室王姓,中原有句俗話說的好,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拓拔少昊看不慣擁兵自重的西河王他大可以對安渡山視若無睹,而龍殊雖然是皇族表親,不過在最為崇尚實力的北疆草原,那一層皇親國戚的身份也算是可有可無。
對面的安渡山同樣對拓拔少昊選擇了直接忽略,只是衝著龍殊微微點頭示意。
“安渡山這條老狗真是猖狂無比,真以為自己是西河州的土皇帝了?”
拓拔少昊出言點明一圈後小聲用北疆語暗罵了一句。
龍殊在旁聽得真切,然後面無表情。
“這下可遭了,本來西河州就是人家的地盤,安王爺曾是舊唐良將,怎麼說都是中原人,想必對咱倆也不會怎麼樣。現在可好,北疆拓拔的人都來了,真是亂七八糟,亂七八糟!”
山崖下的宋知命心思極快,眼下北疆啟元還有偏居一方的西蜀儘管還未交惡,但對民間交流商路貿易的管控較之以往嚴格了不是一星半點。和平總是短暫的,三方勢力日後必然會有紛爭,甚至直到某一方徹底覆滅才會終結。
老師蘇世玉在觀星閣夜觀天象,從沒有露過笑臉,每次從閣樓上下來都會一聲又一聲的感慨不斷。
宋知命問老師因何煩惱,蘇世玉答曰,讀書人受夫子教化,身在廟堂以兼濟天下為己任,眼看日後黎明百姓免不得戰亂之苦,如何能不煩惱?
照老師的說法,啟元北疆實力稍盛,對彼此都包藏了滔天的禍心,若是遇著時機必然會兵戎相見。
自己奉命來龍窟,一來是如先前說的出遊歷練,二來嘛,就是因為這化龍一事運起北疆西河,啟元李氏怎會袖手旁觀置若罔聞。
欽天監掌控探查天下運勢,蘇世玉練氣的功夫在整個啟元幾乎無人能及。北疆有龍氣抬頭也自然瞞不過其眼睛,李顯下令滅佛的同時也開始著手準備,只不過西河州畢竟是安渡山說了算,動靜也就小了點。
可沒成想一路晝伏夜行就為了避開北疆的眼線,誰知到了臨了跟西蜀來的呆子撞到了一起,現在又給北疆拓拔的人圍住,莫說出手阻礙化龍一事,能不能安然脫身都得兩說。
為了爭取一線生機宋知命迅速就作出了決定,拉攏跟北疆瓜葛不大的東皇太一,想盡一切方法也要拉著西蜀下水。啟元一個可能還嚇不倒北疆,不過再加上一個西蜀,北疆就不得不忌憚了。
“東皇師兄你我此刻都身在異鄉,又是人單力薄,化龍一事恐怕跟你我二人沒啥機緣了。”
“宋兄不必言語相激,你對局勢洞若觀火我也不至於蠢的看不出來,化龍一事只求盡力,北疆人多勢眾咱們相互聯手才夠分量。”
“是極是極!”
東皇太一行事果決,宋知命見拉攏成功心裡便沉穩了幾分。
“你們兩個小子看著年輕花花心思倒是不少,放心好了,就算老夫瞧啟元李氏不上眼也不會做那些以多欺少的丟人事情。”
此刻在毗羅山裡宋知命身上更多代表了啟元,東皇太一代表的自然就是西蜀,安渡山很不湊巧的就成了東道主。三方一直以來各懷鬼胎誰都不是省心的料,可好歹那些腌臢事情都還在暗地裡勾心鬥角,安渡山現在依然要維持一個相對平衡的局面,既不能讓宋知命跟東皇太一兩個毛頭小子肆意妄為,也不能讓拓跋少昊衝動之下有什麼過激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