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銘鈞拱手作揖後就驅馬上前。
“你師傅,厲害嗎?”
楚小年心裡還是不停的犯嘀咕,就小聲的問一旁的木三千。
“可能吧,大師傅說過這天下跟師傅打架能打贏的一隻手數得過來,這樣想的話那師傅打架應該還是挺厲害的。”
大師傅?楚小年有些不明就裡。
“道長是劍雨閣的客卿?”
白馬少年跟拓拔少昊從小就拜的名師,加上北疆人勇猛善鬥,兩人自小就經常被丟到荒野,甚至小規模的戰場裡磨練,實戰的經驗比中原這邊山門宗派的年輕弟子多了不知道多少,所以兩個人對氣機的察覺自然也相當熟稔,雙手插袖姓衛的老頭自然就被認定是這一群人裡面修為最高的那個。意料之外的卻是一個渾身髒兮兮絲毫不起眼的老道士第一個走了出來。
張銘鈞笑著搖頭。
“那你是著急送死好去投胎?”
這話是拓拔少昊說的,說完後又被白馬少年惡狠狠的瞥了一眼。
張銘鈞依舊笑著搖頭。
“道長既不是劍雨閣的客卿,自然沒有必要替劍雨閣的人出頭。”
白馬少年對張銘鈞還算禮貌,尊稱了句道長。
“我來是出頭不假,不過卻不是為了劍雨閣,剛才那位少俠出手所對乃是貧道的小徒,到今天為止他做貧道的徒弟也才不過兩個月不到的光景,貧道自然也沒有傳授什麼拳腳功夫給他,不然被人欺負了找場子的事,就不必由我這個師傅出面了。”
“原來那個弟弟是道長的愛徒,是舍弟魯莽,在下代為賠個不是。”
“賠個屁不是,道歉有用的話我先把你那個不男不女的弟弟給宰了,然後再親自道歉如何?”
木三千被拓拔少昊當做第一個襲擊目標,本來就有點無妄之災的意思,打小就只有欺負別人從來沒被欺負過的木三千哪裡受過這樣的委屈,聽見那個女扮男裝的白馬少年說替弟弟賠不是,木三千刷的火氣就噴了上來。
“年紀不大,嘴巴倒是挺厲害。”
拓拔少昊聽得清楚,礙於表哥在旁不好做什麼,只能陰損損的冷笑。
“這倒是不假,我這徒弟的另一個師傅吵架天下無敵,估計他潛移默化也學到了不少,我正頭疼以後怎麼教他才好。”
“爛柯山龍殊,請道長賜教。”
爛柯山賀知周是北疆武道第一的高手,十七歲便踏入明理境被視為北疆武道日後的扛鼎之人,二十七歲獨自前往北極冰原,回來後竟然已經是恐怖的天命境,接連挫敗數十前來挑戰的北疆高手,從此成名,後當了爛柯山魁首至今已有四五十年的光景,白馬少年自稱龍殊,拜在賀知周的爛柯山門下本事自然不會低到哪兒去。
“我滴乖乖,竟然是爛柯山的人,就是不知道那個北疆武道第一人賀知周是他的什麼人,師叔祖?我看差不多。”
爛柯山底蘊深厚,名聲也是高的很,楚小年聽白馬少年龍殊自報家門後便暗自咋舌。
“什麼爛柯山龍殊,看我師傅不把她給打成蟲輸。”
白馬少年龍殊拔出腰間的佩刀也不見怎麼動作就整個人都高躍而起,佩刀出鞘刀身極窄,到了刀尖處才彎出了一個詭異的弧度,冷鋒刀尖直刺瘦馬上的張銘鈞。
龍殊只出一招衛老頭就忍不住讚歎,都說高手過招勝負立判,對決雙方需要在剎那間就決定出手的角度速度時機,這名北疆少年年紀不大,但出手的那一下高手風範顯露無疑,沒有豐富的實戰經驗作為支撐肯定做不到這種程度,用驚豔來形容都不為過。
老道士張銘鈞看的真切,自稱龍殊的爛柯山少年這一手使的正是賀知周的絕技,賀知周用刀,更是用刀的高手,但這世上大多數人都不知道的是賀知周的刀中暗藏劍意,龍珠搶先一手直刺張銘鈞,來勢中分明就夾雜了劍勢,只是出手就有了三四分賀知周的神意。
張銘鈞也不躲閃,任由龍殊的刀尖一寸寸逼近。張銘鈞自然不是目中無人的狂妄之輩,不躲閃並不是張銘鈞託大,而是張銘鈞主修氣機天道,一身內力修為渾厚無比,在龍殊起手的時候張銘鈞就已經氣機流轉,在身前方寸間形成了一個堅固的屏障,以不變應萬變,龍殊儘管搶佔了先機,但也會早早的露出破綻。
眾人見龍殊身形鬼魅,速度快的像是離了弓弦的羽箭,可偏偏老道士還安坐馬背上不去躲閃,龍殊嬌小的身形瞬間就貼近了張銘鈞,後面的衛靈兒楚小年只看到龍殊貼在老道士身前,以為龍殊急速的一刀捅進了老道士的身體,老道士似乎都已經動彈不得,於是紛紛倒吸一口涼氣,心底還暗想這老道士偏要替自己的徒弟出頭,可別死在了北疆荒涼的草原上。
龍殊也以為自己能一招建功,老道士根本就沒有躲閃的意思,只能看著被自己一刀捅個透心涼,沒想到的是平日裡用起來削金斷鐵毫不費力的疆刀在老道士身前三寸的位置像是撞上了一堵鋼鐵澆築的銅牆鐵壁,竟不能再往前絲毫!
龍殊不由心驚,倒是小看了這個髒兮兮的老道士,原來也是有幾分本事,怪不得敢第一個出來。
龍殊思緒瞬間便轉了好幾圈,但手上不停順勢雙手握刀整個身體的力量都壓在了刀尖上。
如果是一般情況下別說是個人,就連堅硬的岩石都會被龍殊手裡的疆刀刺穿,可是龍殊將自己全部的力量都壓上後依然沒能破開老道士身前的防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