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逢一怔。
尤明許轉身,指了一下空得不能再空的房間:“裝滿咱們倆甜蜜回憶的城堡,怎麼不見了?”
殷逢明白過來,這是找茬兒呢。想起當初搬離的事,他確實無話可說。又想起當時行李傢俱拖走了,陳楓還問過他:“放哪兒?”
他頭也不抬:“丟掉。”
陳楓當時沒做聲,走了。也不知道有沒有聽話照做。
不過殷逢腦子轉得快,心想哪怕丟了,再買一套就是了。哪怕不願意被她瞧出來,要做點舊,弄點劃痕磕碰什麼的,不是還有冠軍嗎?
於是他面不改色地回答:“急什麼?都在我家,車庫裡放著。不過咱們倆接著睡那個床,肯定不合適,空間太侷促。偶爾去睡一下,倒也有情趣。”
尤明許沒想到東西還在,心裡倒是一暖。只是怎麼又被這人藉機調~戲了?她轉身就往外走。
殷逢抓住她的手,攥在掌心。
尤明許慢條斯理地說:“我突然發現,搬去你家,可能不太合適。”
殷逢眉一挑,聽她說道:“萬一哪天,你腦子又壞了,不記得我了,感到抱歉可又無能為力了怎麼辦?到時候我豈不是要被你掃地出門?這樣臉可丟大了,我不幹。”
殷逢笑了出來,一把抓住她的腰,往懷裡一抵,兩人就緊緊貼在一起,說:“又翻舊賬?沒關係,這個好辦,現在陳楓他們眼裡不是隻有老闆娘,沒有我了嗎?回去跟他們說,真要有這麼一天,讓他們把我趕出去,房子留給你。就讓我在家門口風餐露宿,改過自新。什麼時候想起來,什麼時候才準回家。”
尤明許差點被逗笑,神色卻嚴肅:“一言為定。”
殷逢沒想到她還真會答應,有點不爽了,在她臉上親了一下說:“你倒是心狠。”
尤明許:“論心狠,誰比得上你啊,一言不合就一刀兩斷,毫不拖泥帶水。”
殷逢:“……”這是還沒有翻篇。只不過想起當時自己的態度,尤明許是多麼心高氣傲的人,當時沒說什麼,心裡應該很難受。殷逢心頭一軟,牽了她的手送到唇邊,親了一下說:“阿許,那件事,你想怎麼罰我,就怎麼罰。是我欠你的。”
他這麼說,尤明許倒有點不好接話了,本就是開玩笑的。於是她想了想,眉一揚,說:“行,那就罰你自己去車庫睡一個月城堡,我心裡就徹底舒服了,保證以後再也不提。”
他定定看著她。
尤明許轉頭往自己臥室走,嘴角帶著笑。
過了一會兒,他跟進來,淡淡地說:“尤明許,漫天要價,也得有那麼一絲可行性。這種要求是不可能的。”
“你不是說我想怎麼罰就怎麼罰嗎?”
他靜了幾秒鐘:“我什麼時候說過?”
尤明許抓起個枕頭就砸向他:“滾!”
就這麼磨磨唧唧,說說話,鬧一鬧,不知不覺又在沙發啊、床上啊,拉扯一陣。等他們收拾好行李下樓,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了。
陳楓正靠在車邊看手機,塗鴉蹲路邊玩手機遊戲呢,遠遠看著殷逢拖了個箱子,尤明許空手走過來。塗鴉先笑了,打量著殷逢,說:“看樣子沒受什麼傷。”
陳楓也看了一眼,說:“內傷懂不懂?你看老闆娘一副神清氣爽的樣子,再看殷老師,乖乖拖著箱子跟在後頭,眼睛都不往別處看。現在知道,這個家,以後誰做主了吧?”
塗鴉再次受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