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點20分:殷塵驅車離開。
9點33分:保安發現火情報警。
另一組交通組的同事,在牆上的地圖上,畫出了4條箭頭,所有人都睜大眼睛。
第一條箭頭,是從城南某建材市場,指向許夢山父母家。
第二條箭頭,從許夢山父母家,指向尤明許家。
第三條箭頭,從尤明許父母家,指向殷逢父母家。
第四條箭頭,從殷逢父母家,指回城南某建材市場。
這名同事說道:“沿途的監控顯示了殷塵的上述動線,在時間上也是符合的。只不過,到了城南建材市場附近,就失去了他的蹤跡。接下來,是否重點搜查該區域?”
許夢山發言:“不光是這個區域,有兩種可能。一是他就藏匿在這裡;二是他在市場換車或者套了車牌,去了別的地方。”
副局長點頭:“無論如何,線索是在這裡斷的,重點搜查。”
大家又議論紛紛,商量著搜尋方向和對策。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響起:“他很快會和我們取得聯絡。”
眾人肅然一靜,全都看向殷逢。
殷逢還是那副模樣,灰衣黑褲,簡潔英俊,眼裡叢生著冷意:“他到底要對我們的父母做什麼,一定會讓我們看到。缺少觀眾,就太無趣了。”
儘管有了殷逢的“預言”,警察也不可能坐著等它實現,大批警力被調往城南市場,開展一場疾風暴雨又細緻入微的搜尋。
尤明許並沒有像許夢山跟著去,而是選擇留在警局。她坐在電腦前,一幀一幀仔細看著殷塵出現過的影片。
殷逢也沒去,留在她身邊。
尤明許埋頭幹了一會兒,抬頭說:“你有什麼想去查的,可以去,不用管我。”
殷逢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己腦袋,說:“在查,我在想事情。”
尤明許笑了,說:“其實我覺得他們去城南,只怕很難有收穫。殷塵只要想,就不會留下線索。”
殷逢點頭:“這對於他來說,不過雕蟲小技。他能讓我們拍到車,就有把握讓我們找不到。”
尤明許繼續盯著螢幕。
殷逢問:“你想找什麼?”
尤明許答:“我還不知道。但這次,殷塵的作案,和從前很不一樣。即使是學徒殺手明韜,都很謹慎,沒有被攝像頭拍到過正臉。這大概是高智商罪犯的基本職業素養。
可殷塵現在已經不在意了,臉,車子,指紋,到處都是。他也許覺得,我們知道這些,也無關大局,他有辦法脫身。可是,他不是警察,一個罪犯哪怕反偵察能力再強,也永遠不可能像一個警察那樣思考。”
殷逢眼睛一亮,說:“這個觀點很有意思,接著說。”
尤明許淡笑道:“一個警察,對著這些監控,看到的卻是:他留下的痕跡越多,細節也就越多。存在即合理,細節越多,就意味著背後的邏輯關係越多。找出這些關係,說不定就能找到我們想要的答案。一個犯罪者,卻不可能像這樣去思考。”
殷逢聽明白了她的話,甚至感覺有所啟發。
這體現了一個刑警縝密的思維和敏銳的洞察力。
這樣的尤明許,面對如此急迫的情況,依然冷靜、自信且頑固。哪怕素面朝天,鳳眸依然閃著寒光,恍惚間又讓他看到了西藏那個膽敢與狼共舞、以一己之力就抓住顧天成的女人。
哪怕這一路經歷了那麼多悲歡離合,她也矢志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