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鴉從後視鏡裡看了看他倆,才現兩人臉上都掛了彩:“你們沒事吧?”
尤明許對他一笑:“沒事,皮肉傷。”
塗鴉默了默,說:“殷老師,冰箱裡有飲料和甜點,餓了可以吃點。”
殷逢聞言開啟小冰箱,看一眼塗鴉:“你準備的?”
“嗯。”
“謝了,塗鴉。”尤明許拿出瓶飲料和幾塊糕點,自顧自吃喝。殷逢只拿了瓶喝的,看了眼尤明許,身體忽然靠過去,耳語:“你對誰都像春風般溫暖,除了我。”
尤明許嚼了幾下,不緊不慢地說:“‘早點把案子破了,早點了結,我也不必在你面前礙眼。否則我們豈不是要繼續糾纏下去’?’希望你理解,或許過去一段時間,我們有過感情。但那畢竟是在我失智失去記憶期間,情智並不正常。希望你不要再強求。’話不是早說清楚了,我們倆之間,還吹哪門子的春風?”
這是他說過的話,剛醒的時候。她記得清清楚楚。
殷逢盯著她,忽然笑了,低聲說:“饒了我還不行嗎?”
尤明許淡道:“別,咱倆現在還沒到那一步。”
這個男人,只要他想哄一個人,嘴裡就像抹了蜜似的。尤明許雞皮疙瘩都快起來了,他卻不知道,她偏偏不吃這一套。
她還是喜歡尤英俊那樣,說不來太多華麗撩人的話,可是句句都是真的,句句都令她心動。
殷逢本就是有意與她調~情,見她不為所動,倒是沉靜下來,索性在夜色流光裡,欣賞她的容貌。腦子裡又浮現她在西藏朝他臉上吐煙的輕佻樣子,心也彷彿被她那時的笑容絲絲牽動著。
他握住她的手。
尤明許抽走。
他又抓住。
尤明許瞪他:“幹什麼?”
他低頭就親下去。
尤明許唇上一熱,就感覺到他的臉貼上來,幾乎擋住所有的光,自然也擋住了塗鴉的視線。他的吻,和身為尤英俊時的任性依賴完全不同,總是主導著,還有某種身為男人沉穩掌控的感覺。讓你感覺到,他總是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麼。
尤明許躲了兩下沒躲開,索性咬他的嘴唇,他任由她咬著不動,她又不能真的把他嘴巴咬壞,於是他趁機而入。
吻了好一會兒,兩人才氣喘吁吁鬆開,眼神都有些壓抑。塗鴉的腦袋已經徹底低下去了,偷偷笑著。
殷逢也知道不能逼她逼得太狠,而且她提的條件,他現在也做不到——他想不起來兩人在一塊時,自己說過什麼。等到了她家小區外,殷逢把她送到門口。
尤明許淡道:“走了。”
他說:“晚安,阿許,好夢。”
尤明許腳步沒停,也沒有回頭,一直走到樓下,她才轉身,看到他還遠遠站在原地,雙手插在褲兜裡,燈光夜色都在他身後成為背景。尤明許忽然就覺得,其實現在的他,看著依然孤獨。
和尤英俊如出一轍的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