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傻氣又偏執的話,卻令尤明許心中泛起陣陣柔情,摸摸他的臉說:“殷逢,以後你也是我的。不管以後是否恢復記憶,要是再看別的女人一眼,我打斷你的腿;敢碰別的女人一下,我閹了你。”
殷逢笑:“沒問題,完全沒問題。阿許,叫我英俊。”
尤明許默了默,在如此情深義重乾柴烈火的時分,笑了出來:“好,英俊,尤英俊。”
他也笑了,臉挨著她的,兩個人寸寸緊貼,心潮難平。
……
……
……
因為尤明許還有傷,殷逢到底沒有徹底放開,兩個回合之後,就抱著她,只是親暱說話。這樣也到了中午,相擁而眠。
到底他是出力的那個,很快就傳來均勻悠長的呼吸聲。尤明許全身骨頭都被他折騰酥了,反而睡不著,望著暗暗的房間,過了一會兒,看著他。
他現在,就像個介於最初的尤英俊和殷逢之間的男人——尤明許沒頭沒腦地想。
還是喜歡趴著睡,可手臂非要枕在她腦袋下,另一隻手牢牢摟著她的腰。睡著時,他的臉上沒有了那些飛揚單純的表情,看起來就是個英俊青年。尤明許的手指沿著他的五官輕輕撫摸,一方面,是終於兩情相悅的抑不住的歡喜;另一方面,還是無法對人尤其是對他言說的隱隱不安。
最後,她把臉和他挨在一起,蜷在這小男人懷中安睡了。
殷逢醒來時,外頭天已經黑了。他一睜眼就看到了她,和平時的大開大闔不同,她蜷成了一團,頭都鋪散在他手臂上。殷逢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就感覺到心頭一陣難以剋制的柔軟,他伸手把她抱得更緊,然後一個人望著窗外幽暗的天光,傻傻地笑。
她怎麼能這麼好呢?他心裡酸酸地想,哪怕他腦袋現在還壞了一半,她也願意和他在一起。他再也不孤單了,真的特別特別滿足。他要一輩子對她好,心疼她陪伴她保護她,什麼都為她衝在最前面。
就算將來恢復了心智和記憶,他絕不變心,也不許她變心。他和阿許,要天天月月年年一生一世在一起。
——
過了幾天,尤明許回到專案組,殷逢自然跟隨著。
最近專案組忙於兩方面工作,一是收尾,對鄧耀父子的審訊,對所有受害者身份的核實,確認犯罪事實,將真兇繩之於法。
在鄧家院子裡挖掘出不止一人的骸骨,令所有警察感到毛骨悚然。而據鄧耀父子交代,這一年多來,除了第一名死者趙菲兒,鄧耀深夜還從街上擄走了三名女子。
……
從小,鄧耀就不是個聰明孩子。在他的記憶裡,家就是數不清的肉和血,手起刀落,半夜還會有磨刀的聲音。他不喜歡那無處不在的腥味,卻從很小起,就要幫父母搬東西,洗刷,砍肉。要是稍微表現出抗拒,就是一頓毒打。
小孩子都不喜歡和他玩,嫌他身上髒,有味。一開始他只是默默站在一旁,渴望地看著他們。後來他長得比他們都高大強壯,力氣還大,再有人惹,他直接一拳過去。後來,更加沒人搭理他了。
母親的性格很彪悍,對他和父親兩人,不是打就是罵。小時候鄧耀做錯了事,經常被母親罰,全身光著站在屋簷下,吹著冷風,鼻涕眼淚長流。母親那時候還沒癱瘓,有時候走過去看到他,會笑著說葷話,嘲笑他的生~殖~器。鄧耀懵懵懂懂聽著,也感覺不到太明確的羞恥,或者別的情緒。只是從那時起,總有股莫名的憂慮,藏在心底,他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