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吳大用遭到突然襲擊,大叫一聲,隨後他手裡那把“百無一用”的扇子刷的展開,薄如蟬翼的扇刃便朝著朱衣巷咽喉割了過來,扇面雖是紙做的,可劃破空氣帶著幾分凌冽的殺氣,朱衣巷下意識朝後躲,手裡搬著的大石頭沒拿穩掉在地上正好砸到他自己的腳趾頭上。
“啊——”隨後朱衣巷淒厲的慘叫聲在夜空裡迴盪,吳大用聽出這聲音是朱衣巷的,嚇了一跳,說道“朱衣巷,你怎麼在這?你不是逃命去了嗎?”
朱衣巷蹲下身子揉著自己的腳,又偷偷從地上摸起一塊帶尖角的石頭攥在手裡,隨時準備偷襲吳大用,不動聲色的說道:“我是在逃命,今日落到你手裡也算我倒黴,要殺要刮悉聽尊便!”
吳大用忙扶起朱衣巷說道:“我殺你刮你幹什麼,咱倆現在同是天涯淪落人,應該是相互照應才是!”
“你怎麼也成天涯淪落人了?你不是來追捕我的嗎?”
“嗨,我這是逃出來的,說句實話,咱倆也不拿俸祿,白給錦衣衛幹活,有了功勞沒咱們的份不說,出了事全推到咱們身上了,我算是看透了,這就是一群狼心狗肺的玩意,現在又發生了綠牡丹的事,早晚陸衍得找我算賬,與其留在錦衣衛裡任人宰割,還不如早些逃命要緊!”
朱衣巷丟下手裡的石頭,握緊了吳大用的手,一臉激動道:“吳大哥你這話說的對,錦衣衛就是一幫子狼心狗肺的玩意,尤其是那陸衍,簡直是禽獸不如,我被他呼來喝去,任其打罵,要功勞有功勞要苦勞有苦勞,你說他明知道我與綠牡丹……他硬生生拆散我們,讓我們陰陽兩隔……嗚嗚……”一說起綠牡丹,朱衣巷就又滿肚子委屈。
吳大用一邊拍著他的肩膀安慰,一邊說道:“你也別太傷心了,但綠牡丹不是死在你手裡的嗎?”
額!這樣說好像也沒錯!“我……我那是被人陷害的,再說他把綠牡丹折磨成那樣子,就連死了也不放過她,簡直禽獸不如!禽獸不如呀!”
“嗯,說的也是!”吳大用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哎,吳大哥,你怎麼想起到廟後面來了?”
“我這不是怕後面還有追兵,懶得應付他們了,還是朱二兄弟你機智,一開始就藏破廟後面,這地方位置隱秘又視野開闊,這方面我不如你呀!”
“過獎了,過獎了!”他們正相互吹捧,忽然覺得月色越來越暗,朱衣巷奇怪的抬頭往天上一看,見黑壓壓的烏雲遮住了月亮,忙扯著吳大用的袖子指著天空說:“吳……吳大哥,你看那是什麼?”
吳大用抬頭看了一會,只見鋪天蓋地的烏雲朝他們席捲而來,還伴隨著嘰嘰喳喳的聲音“好像是……一群鳥!”
“一群鳥?”朱衣巷歪著腦袋看著朝他們包圍過來的這群鳥,忽然意識到什麼,說了一聲“這是烏鴉!”
雖然他沒見識過烏鴉有多可怕,但聽胡十八說有一群烏鴉曾經襲擊過縣衙大牢想要救出綠牡丹,這一定就是那群烏鴉。朱衣巷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多烏鴉,用遮天蔽日形容一點都不為過,嚇得目瞪口呆,等他反應過來,見吳大用已經朝土地廟裡面跑了,他也急忙追上去“吳大哥,這烏鴉要命呀!”
兩人先後進了土地廟,只見身後黑壓壓的影子已經湧了上來,他們急忙關上廟門,緊接著便聽到噼裡啪啦烏鴉撞擊門板發出沉悶的響聲。
兩人剛籲一口氣,就見烏鴉已經從土地廟年久失修的門窗縫隙鑽了進來,吳大用和朱衣巷大叫著,手忙腳亂的找東西去堵窗戶上的窟窿,幸好屋子裡只飛進來幾隻烏鴉,勢單力薄對他們的人生安全還夠不上大的威脅,兩人齊心協力滅了那幾只烏鴉。
朱衣巷坐在地上長吁一口氣,對吳大用說:“吳大哥,你們都幹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我這次可是被你給連累死了!”
聽到這話,吳大用震驚的看著朱衣巷,心說兄dei你都幹了什麼缺德事你自己心裡沒點B數嗎?是TM誰帶人抓了綠牡丹,又是TM誰玩弄了綠牡丹的感情讓她含恨而終?我們‘酒色財氣’四人一體,此仇不報天打雷劈!但這話他不能明白的告訴朱衣巷,只能咬著牙說道:“什麼叫我們幹了傷天害理的事情?難道不是你幹了傷天害理的事情,我被你連累了嗎?”
“怎麼可能是我連累你呢?”朱衣巷說十分的理直氣壯“我從頭到尾都是站在‘酒色財氣’這邊的,雖然因為某些原因稍微做了些對不住他們的事,可我那也是身不由己好吧,而你呢,你想想都幹了什麼?對權貴趨炎附勢,給陸衍助紂為虐,跟著錦衣衛為虎作倀,對待‘酒色財氣’你算是殘害好人吧,這麼多壞事你都幹了,你簡直是罪大惡極,酒色財氣不找你找誰?”
聽完了這番話,吳大用愣住了,竟覺得他說的有道理,皺著眉用扇子撓了撓頭髮,事情不對呀,明明朱衣巷才是讓他們酒色財氣陷入絕境的罪魁禍首,怎麼說的他跟個百年難遇的大好人似的,而自己是那個壞事做盡的奸邪小人!
“你自己反思一下,我說的對不對?”朱衣巷說。
吳大用點了點頭“我竟然覺得你說的有那麼點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