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嚇了一跳,忙低頭往嘴裡扒拉飯。陸衍站起身來,警告的看了王七一眼,意思是讓他小心舌頭,王七看懂了,默默的低頭吃飯。他又狠狠瞪了朱衣巷一眼,朱衣巷不懂,反思自己究竟是哪裡惹的千戶大人不愉快了!
不過讓朱衣巷高興的是,飯後,陸衍便下令回揚州。
昨天晚上,陸衍一夜未睡,不僅僅是因為朱衣巷非禮了他這事,還因為朱衣巷說的那番話——胡宗憲算不上什麼好人,可他畢竟是能臣,若是他這樣的能臣都被誣陷死了,那往後,誰還給這大明朝廷賣命呢?
這些年經歷了太多官場上的蠅營狗苟,陸衍做事也開始不擇手段了,他當然知道胡宗憲和劫軍響的事無關,這次的案子無官,六年前的案子也無關,頂多就是因為當初誤認為是嚴世蕃指使的,投鼠忌器包庇嚴家父子罷了!
所以他才會覺得是胡宗憲為了包庇嚴家父子,阻止自己父親查案而下的毒手!可調查了這麼多年,也沒有查出什麼證據。
朱衣巷說的對,胡宗憲是大明的能臣幹吏,自己尚沒有證據,若他真是無辜的,那麼這次倒了,他就永遠也別想再起來!
來的時候,是陸衍將朱衣巷駝過來的,回去的時候,陸衍特意讓王七帶著朱衣巷,就是要告訴王七,他和朱衣巷直之間沒發生他想象的那些齷齪事!
可王七這個誤會實在是太根深蒂固了,主要是他親眼所見,親耳所聞,由不得他不信!
上馬之前,他特地問了朱衣巷“路上顛簸,你需要一個軟墊嗎?”
被陸衍駝著來的時候,朱衣巷大腿根處都被磨破皮了,一聽到王七哥這麼體貼,還給自己準備軟墊,忙說“要呀,要呀!還是王七哥你懂我!我下面都流血了,你也知道那塊肉最嬌貴了,這一路顛簸回去,這兩條腿怕是要廢了!”
王七沒想到朱衣巷這麼不害臊,大庭廣眾什麼話都敢說,臉一紅,沒吱聲,默默給了他一塊軟墊,讓他綁在腿上。
來的時候快馬加鞭,回去的時候,一行人在路上游山玩水探訪民情,似乎一點都不著急,這可把歸心似箭的朱衣巷急壞了。
天可憐見的,綠牡丹姑娘還在豐樂縣的大牢裡等著他呢!一想到牢房裡陰暗潮溼,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吃不好穿不好睡不好,心就像是在油鍋上煎著似的!
走了整整一日才到了揚州城裡,看天色暗了下來,陸衍就下令在揚州城休整一番,明日在去豐樂縣。
這一夜,朱衣巷輾轉反側,直到後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過去,可剛閉上眼睛沒多一會,就被人給推醒了“嗨,醒醒,千戶大人下令連夜趕赴豐樂縣!”
朱衣巷看了看窗外,明月高懸銀河浩瀚,嘟囔道:“白天他邁著四方步,放著三稜屁,不著急不著慌的,大半夜的雞都睡了,他趕什麼路?”
那錦衣衛一鞭子抽在他身上“千戶大人要怎麼做,也是你能置喙的?”
“沒,我什麼也沒說!”朱衣巷急忙起身穿衣,夜裡風涼,他還特意給自己多加了件衣服。
等他和那個錦衣衛跑出去的時候,陸衍一行人已經騎在馬上等著他們了。“張小二,你快點,磨磨唧唧的就差你了!”
“來了來了!都是朱衣巷他耽誤了!”張小二邊跑便說。
當眾人看到跟在張小二屁股後面跑出來的朱衣巷時,整個隊伍的氣氛都變了。王七拿馬鞭子指著張小二的鼻尖,恨鐵不成鋼的說道:“我不是說不讓你叫他了嗎?”
張小二愣在原地“啊?您……您難道不是說讓我去叫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