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乾與白戡沒見過這位師叔有過如此神情,心下均感疑惑。
明本仙尊傷感道:“老仙尊或是陽壽將盡了,算來我已有兩千多年未未見老仙尊了,這次無論如何得去一趟。”
寧、白二人的心又提起來了,寧乾小心翼翼道:“師侄方才一直在揣測這幾個絳家後人來此是否與雲光島有關,歷次絳家後人闖南海都曾得雲光島力助,此刻他們與近月同時出現在這裡,想來不是巧合。”
“不是巧合又怎樣?你管他作甚!”明本又開始不耐煩了。
“是。”寧乾不敢再多說了,眉頭卻皺了起來。
白戡深知此間厲害,覺得此事不能由著師叔的性子來,仗著膽子道:“如鴻廣老仙尊真是陽壽將盡,此番又恰逢幾位絳家後人來到南海,那這個仙果大會就非同小可了,師侄擔心老仙尊有玉石俱焚之想,或是欲邀集各方勢力為絳家討回公道,要真是那樣的話,請師叔憐惜門下數千弟子的性命,謹慎應對,師侄以為,不去為上。”
“你要是怕死,現在就可以離開曲幻宗了。”明本冷冷的看著他說。
白戡嚇得躬下身子。遇到這樣的師叔有什麼法子呢,惹煩了他隨口一句話就可能把自己趕出曲幻宗了。
寧乾看向女兒,他不敢使什麼眼色。
寧芯是個機靈鬼,見爹爹看自己,立時就會意了,眨了下眼睛,對明本仙尊道:“爺爺,我想跟著您去看看熱鬧。”
“芯兒,不許胡鬧。”寧乾氣得臉都要綠了。
寧芯忙又加了一句道:“咱們就去看看,不摻和他們的事。”
明本仙尊和顏悅色道:“好,芯兒真是事事都順爺爺的心,爺爺就是要帶你去的,難得有此盛會,正好讓那幫老傢伙們認識認識我的乖孫女,這樣你以後在外行走我也能放心了。”說完他轉向白戡,面色冷了下來,“枉你活了這一把年紀,目光這麼短淺難怪修為止步,老仙尊若是真想與內海那些人玉石俱焚,用得著你們這幫廢物嗎?又豈會大張旗鼓的開什麼仙果大會?你們也太把自己當個東西了,真動起手來,老夫這點修為都不敢說能幫上什麼忙,你們除了添亂還能做什麼?我輩之事是你們能管的嗎?”
“師叔教訓的是。”寧乾俯首道,師叔沒直接罵自己那是看在女兒的面子上,他不能裝糊塗。
等這一老一少去了,二人皆長舒口氣,相視苦笑。
白戡抖手道:“剛才要是被趕出師門,我這是有多冤,他老人家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吧,我是不敢多嘴了。”
寧乾輕輕搖著頭道:“要真是如師叔所言……,這裡是沒咱們插嘴的份兒,你也別怪他老人家數落咱們了,咱們與那些大神通如隔兩界,他們那邊的事咱們知道的太少了,師叔教訓的是,咱們目光只盯在本門本宗的得失上,自然說什麼都難合他老人家心意,修為也……。”說到這裡,他目光閃動了一下,躬身對師叔剛走過的門口拜了拜。
“不想你倒被罵得明悟了,這頓罵可算不白捱了。”白戡不無羨慕的說。
寧乾對他的話充耳不聞,靜靜的站了一會後,緩緩的盤膝坐在地上,似乎根本就沒看見近在咫尺的那個蒲團。
白戡身形一閃,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出了密室他不住暗自叫苦。麻煩都湊到一起了,絳家後人、仙果大會、隨時可能給曲幻宗帶來滅頂之災的師叔,偏偏這個時候宗主要閉明悟關,這其中最讓他擔憂的是仙果大會,南海的亂局表面看是門派勢力之爭,其實他們這些人不過是些嘍羅,真正左右局面的是隱身其後的諸位大神通,這些人彼此牽制輕易不會出手,可一旦他們打了起來,南海或許就要有一場翻天覆地的變化了。
在這種局勢下,師叔如果不去亂摻和,憑曲幻宗與各方的良好關係,不論大戰結局如何,曲幻宗都應該不會有事,師叔要是摻和進去了,雲光島一方又戰敗了,那可就全完了。他對這位師叔可是一點信心都沒有,所以必須提前做好準備。
在密室外盤算了一會後,他取出傳信晶石,連發數道神念,召集曲幻宗諸位長老前來議事。
先一步出來的祖孫二人此刻已經隱形到了千丹閣上空,籠罩全城的法陣可使化羽期修士變為凡人,明本仙尊是曲幻宗老祖,自家的法陣對他沒有絲毫限制,寧芯也可在城中施展部分修為,可要隱形就得呆在爺爺的護體神光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