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舅?
這時候寫字檯前的那個給我們做筆錄的那個年輕警察站了起來,對著“老舅”說到:“同志,你有什麼事?”
老舅身後的國字臉迎了過去和警察說我們是接到學校老師通知來處理問題的,而當時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大哥的老舅身上,這打扮一看就是社會人啊。老舅問大哥:
“你爸說你們老師給他掛電話,說你把人給打壞了?還用開水澆人?你不好好上學,你怎麼回事?”
身後的警察繞到前面對大哥的老舅說:“總算有家長來了,快好好管管吧。”
老舅歪個脖,用尾指抬了抬墨鏡說:“兄弟,這樣我先了解了解情況。”
大哥說:“我寢室同學捱打了,我沒忍住就還手了。”
警察說:“他打你他不對,但你還手就是你不對了。”
這時突然一陣風清風拂面,原來是老舅反手一巴掌的氣壓掠過,抽在警察臉上,警察應聲飛倒。這警察爬起來後,一下就子就撲上來要和老舅拼命,但沒等他靠近,老舅帶來的國字臉一下就再給他輪到了地上了,外面動靜一大,屋裡衝出來好三四個警察,國字臉在前面攔著和警察撕扯在一起,我們幾個也幫著拉架。老舅紋絲不動,指著坐在地上的那個小警察:
“我打你,你為什麼要還手呢,你是不是不對了?”
我去,這也太帥了吧,霸氣。
老舅對著這幫警察繼續說:“你們都給我閉了,把你們領導找出來。”
剛才詢問我們之中的那個稍微年長點的警察說道:“哥們,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麼,裝大了吧。”
老舅不發一語。
國字臉從褲兜裡掏出來什麼,走過去給老警察看了看,然後又小聲說了句什麼,老警察臉上僵了幾秒鐘,不情不願的說:“這事整的,這誤會整的。”
然後老警察就張羅著說:“快進屋坐吧,我給我們劉處長掛電話,你們坐,你們坐。”
我一看這情形,懵逼了,我低聲問大哥:“大哥,你老舅什麼來頭啊?”
大哥說:“我老舅是黑貓警長。”
——青春炫目,紅塵煉心——
朱浩林的爺爺得過二十幾塊戰鬥勳章,要往身上掛能掛滿身,恰如不偉大領袖金正鑫同志在那尚未接班的政權的捲簾大將的形象。作為一個根正苗紅的紅三代,朱浩林從小就被爺爺揍,爺爺揍完姥爺揍,姥爺揍完他爹揍,他爹揍完他大舅他二舅都是他舅,由於無法對抗形成了習慣,所以作風上擅長口誅筆伐,習慣養成要文鬥不要武鬥。
出身這樣的家庭,他看慣了靠關係解決問題,他更看慣了別人的“生死關”被一個接洽的熟人一語斃平。所以他面對“延時類”的危險,總是能泰然自若。就好比今天這場架一打完,迫在眉睫的危險一解除,他心裡就有了底,但他總不能跟哥幾個開口說我爸是誰誰誰,我叔是誰誰誰,我舅專治牛鬼蛇神這樣的話,並且他還藏了點小惡趣味,大哥雖然是“室長”,但寢室的這幫玩意壓強都太大,於是他內心想在大家都絕望的時候再出招那那種力挽狂瀾的被敬仰感,一改弱勢群體地位,一種想觸底反彈的慾望。
大哥擠著小眼睛拍拍我說:“沒事了,小五,老舅來了。”
我直鉤個眼睛問大哥,感動的想哭,我下午不斷的幻想被開除後的人生,家人失望的眼神,乞討的日子,手裡拿著窩窩頭,菜裡沒有一滴油。如今天降洪福,我讚許的問到:“大哥,你舅是市裡的局長還是區裡的?”
大哥:“別管哪的,照樣好使。”
老舅落座之後,跟我們說:“這都是浩林的寢室同學唄?”
大哥開始一個個介紹:“這是老二,這是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