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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家老太太多少年沒開口說話了,剛開始說話有點兒笨,可大家都能聽明白。
陳民生兄妹幾個,當時就傻眼了,看著炕上坐著的娘,再看看那頭三個穿著奇怪衣裳的人,這到底是咋回事啊?
老太太沒看兒女們,只看著那三個人,嘆了口氣。
然後從衣襟裡拽出一個東西來,好像是個項鍊墜子,金色的,帶著花紋。
“這個,是明德當時給我的信物,說是讓我好好保管著。
將來肯定有人能來找,要是有人找,就把這東西給他們看。
就能證明,我是陳明德的媳婦,我的孩子,是陳明德的兒女了。”老太太把那個墜子遞給了對方。
其中一個人伸手接過去,看了一眼,點點頭,又把墜子遞回來。
“果然沒錯兒,您應該就是義父惦記了多年的妻子了,沒想到您還活著,我們該叫您一聲義母才是。”
三個人站起來,恭恭敬敬的向著老太太行禮。
老太太擺擺手,“不用了,你們照顧了明德這麼多年,是你們陪在他身邊,陪著他在異國他鄉闖蕩,說起來,我該謝謝你們才對。”
老太太似乎什麼都知道,對於這些人的出現,一點兒都不驚訝的樣子。
看著兒女們還都是一頭霧水的模樣,老太太嘆了口氣。
“你們不知道,當初那個報紙上,回國的陳明德,就是你們的爹。
可惜,他回來的時間不對,剛一回國還沒等怎麼樣呢,就被人給扣下了。
說他是外國的間諜,說他是叛徒,就把他關起來了。”
陳民生等人一聽這話,更傻眼了,他們的爹不是早就死了麼?
被鬼子憲兵隊抓走的,進了憲兵隊的人還能活著出來?這根本不可能啊。
而且,父親要是真活著,也不可能這麼多年一點兒訊息沒有啊,還跑到國外去了?這聽著怎麼就跟天方夜譚一樣啊?
“娘,這到底是咋回事兒啊?您好好跟我們說一下,我們聽不懂。
我爹當初不是死了麼?這怎麼又冒出來了國外回來的爹啊?”陳民生實在是忍不住了,開口問道。
“這應該是民生大哥吧?義母歲數大了,說太多話不合適,這樣,前半段我們來說。”
那三個人裡頭,年紀稍微大一點兒的,徑自開口說道。
“義父當年是進了憲兵隊不假,也是受了嚴刑拷打,可惜義父咬住牙關,愣是沒吐露半個跟抗聯有關的字。
鬼子惱羞成怒,下了狠手,動刑把義父給打死了,讓大牢裡的人,拖到亂葬崗去埋了。”
“可誰也沒想到,當時義父並不是真的死了,只是受刑太重,一口氣沒上來而已。
大牢裡的人將義父拖到亂葬崗,還沒等埋呢,發現義父這一口氣緩了上來。
那人挺好,見義父沒死,就趕緊想辦法弄走,請了郎中給治傷,還真是養好了。”
這人說話口音裡帶著國外的強調,不過吐字還算清楚,大家都能挺懂他說了什麼。
原來陳明德在憲兵隊大牢裡沒死,被人救了,躲在一個破廟裡養了兩個月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