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炎炎夏日,中年男子身上卻穿著厚厚的棉襖。
“村長,讓大家都住手吧。”中年男子聲音略顯虛弱地說道,似乎說出這幾個字都花費了他不小的力氣,又咳嗽了幾聲,蒼白的臉龐現出一絲紅潮。
那貌美女子替他裹了裹身上的棉襖,滿臉憂色,忽然瞪了李易一眼,好像對李易強行把中年男子叫出來十分不滿。
“都住手。”村長道,嘆了聲氣,“趙木,你身子不好,又出來做什麼?”
眾人立時停手,一齊望向趙木,劉曦仍是憤憤不平,只是不敢違拗命令,退後兩步,手中一道劍光卻仍是對準了李易。
李易上下打量著趙木,心中有些驚異:“怎麼是個病秧子?按理說,既然是煉丹宗師,應該不至於連自己的身體都療養不好吧,難道他身患惡疾?”
定了定神,拱手道:“趙先生,你終於肯出來了,若再晚一步,可就什麼都遲了!”
趙木並未開口。
那貌美女子聲音冰冷地說道:“你想見我家先生,現在已經見到了,該說出趙嶽的下落了吧?!”
李易皺眉道:“我跟先生說話,不是跟奴婢說話。”
那貌美女子臉色一寒,怒道:“先生沒心思跟你這種人浪費唇舌,我說的話,就代表先生的意思,你願意聽就聽,不願意聽就死!”
“一個奴婢居然也這麼囂張!”李易心下不悅,看向趙木,臉上露出質詢之意。
趙木緩緩點頭,表示那貌美女子的話就是自己的意思。
李易道:“那好吧,要我說出趙嶽的下場也不難,但是有一個條件。我受趙嶽之託前來無憂村,為的就是查清殺害他母親的真兇,如果查出來的確是他乾的,我親自把他的人頭扭下來,若不是他乾的,自然冤有頭債有主!”
那貌美女子冷笑道:“你能有多大本事,竟敢在這裡大放厥詞?趙嶽弒母行兇,乃是所有人親眼目睹,還容得了你來為他翻案?”
李易環顧眾人,大聲道:“有誰親眼看到,是趙嶽殺人的,請站出來,如果是事發之後才趕到現場的,就不用站出來了!”
眾人面面相覷,均是默不作聲。
劉曦不耐煩道:“小子,你到底想玩什麼花樣?”
李易沉聲道:“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嗎?那就是說,根本沒有人看到趙嶽殺人,憑什麼斷定他就是兇手?!”
“小兄弟信口雌黃的本事倒是不小。”村長緩緩道,“趙嶽殺人之時,曾發出動靜,被老夫聽到,他手染鮮血的模樣,乃是老夫親眼所見,照你的意思,難道是說老夫撒謊了嗎?”
李易放緩了語氣,意味深長地說道:“原來這麼多人,別人都沒有聽到動靜,只有村長一個人聽到,未免有些太過巧合。更巧的是,趙嶽也對我說了,殺人的乃是村長您,你們兩個互相指控,等於誰都沒有更多的證據,既然都有嫌疑,那就更應該查個水落石出!”
此言一出,眾人頓時紛紛出言怒罵,呵斥李易膽大妄為,竟敢誣陷村長,群情激憤之下,便有人忍不住要動手。
村長寒著臉道:“老夫一而再再而三地忍讓,你一個小娃娃不懂得尊重前輩也就罷了,居然還得寸進尺,不知好歹。給我把他抓起來,嚴加拷問,我倒要看看他的骨頭有多硬,能夠死撐到何時!”
趙木神色漠然,沒有任何表示。
那貌美女子更是露出欣喜之色,似乎巴不得李易早點遭殃。
眼看又要回到動手的老路上去,李易急中生智,朝趙木大聲叫道:“你就不想見到你母親的亡魂麼?”
趙木神色大變,猛然抬起眼皮,說道:“住手。”
聲音雖然虛弱,但卻有一股無形的威嚴,眾人只能暫時罷手,看向村長,等著村長髮話。
村長皺眉道:“趙木,此人來歷不明,滿嘴都是胡言亂語,你不要再被他騙了。”
趙木卻沒有理會,死死地盯著李易,神色殷切地問道:“你可以讓我......見到母親的亡魂?”
李易道:“不錯。只要帶我去你母親去世的地方,我便可以把她的亡魂召喚出來,誰是兇手,我想受害者本人應該是最清楚的,你說是嗎?”
眾人聽了,均是嗤之以鼻,不相信李易能有這樣的本事。
唯有村長眯著的眼睛裡面,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