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道:“花朝哪邊開,就往哪邊走。”
這也是水憐月剛才給他的提示。
聞言,妙手天尊朝那朵白花看去,只見白花朝的西南方向綻開,便扭頭望向西南方,只見灰霧濛濛,透著一股陰森死氣,他催動神魂,目光微凝,想要看穿灰霧後面隱藏的東西,卻只能隱隱看到一些石頭,一條崎嶇大道,蜿蜒爬伸,也不知究竟伸往何方。
冥谷面積極大,裡面並不止一條路,而是有許多的分岔口,有些地方分岔之後,走一段路又重合在一起,亦或者分岔之後再分岔,猶如樹枝一般,錯綜複雜。
妙手天尊回過頭來,盯著李易,見李易三人仍是站在原地,眼中閃過一絲懷疑之色,淡淡道:“你們先走。”
看他這態度,顯然是懷疑有詐。
萬界神樹可不是一般的靈樹,妙手天尊雖然決定陪李易走一遭,實則心中也不抱太大的期望。他相信機緣,但卻很難相信如此大的機緣。
他暗自琢磨了一番,覺得自己與李易無冤無仇,對方似乎並沒有理由來欺騙自己,非要說理由的話,就是那個人族女人了。不過對妙手天尊這種視人命如草芥的大妖來說,他並不認為李易會為了一個女人冒這麼大的風險。
騙了他難道能獲得什麼好處嗎?
妙手天尊自問身上雖然有個一百多萬靈晶,還有一些靈果和人肉乾,但這些都是隱私,外人不可能知道。從剛開始與李易碰面的情形來看,李易顯然是初次見到他,不太可能是預謀好的,要說在冥谷深處設下埋伏,似乎也不太可能。
因為他跟傳送天尊什麼時候來冥谷,只有他們自己知道,雖然事先向第四界王稟告過,但第四界王肯定不會把這個訊息告訴李易。
既然騙他既沒有好處,還需要承擔難以估量的風險,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李易說的是真話。而這也是促使妙手天尊答應一同前去的根本原因。
當然,就算李易說的是真話,也不代表萬界神樹真的在冥谷。有時候,很多人往往喜歡自以為是,其實只是一廂情願罷了。
妙手天尊也不說多餘的話,雙手仍是籠在袖子裡,靜靜地盯著李易。
遠遠望去,他就像是一個不起眼的小老頭,甚至看起來還有點猥瑣。不過見識過他手段的人都知道他的厲害,不會因為他的長相而小瞧他,相反,熟悉他的人往往會留意他的袖子,當他把手從袖子裡抽出來的時候,就表示有人要遭殃了。
一旁的傳送天尊則是面無表情,除了看向李易的目光中偶爾閃過一絲不屑之外,大部分的時間,目光都如同死水一般,平靜無波,彷彿對什麼都不關心一樣。
唯一讓他神色發生劇烈變化的,就是李易提到萬界神樹的時候,隨後他那張皺巴巴的老臉便又恢復如常,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什麼都沒聽到,別人也很難知道他心裡在想些什麼。
李易微微一笑,當仁不讓,拔腳朝西南方向走去。他步伐輕快,捲起一團團霧氣翻湧不休。
水憐月與陳賢英對視一眼,兩人都不明白李易究竟想幹什麼,但事已至此,多說無益,還是跟了上去,經過妙手天尊和傳送天尊身邊的時候,妙手天尊輕輕地吸了口氣,讚歎道:“香,真香!”
他所說的香,不是指水憐月身上淡淡的體香,而是指血肉的香氣。
妖的鼻子跟人的鼻子不太一樣,人聞不到自己血肉的氣味,最多隻能聞到體表的一些香水味或者汗臭味,但妖卻能透過這些亂七八糟的氣味,直接聞到人的血肉氣味。
不同的人,血肉的氣味也不同,對妖族的吸引力自然也有高下之分,而水憐月的血肉氣味,則具有極大的吸引力,讓妙手天尊忍不住有些蠢蠢欲動。